知己情人之類話題很敏感,弄不好惹火上身,吃力不討好,所以,聰明做法是敬而遠之。可是,有天在天涯看到一個熱帖,說“知己是一汪澗水,清澈見底,而情人卻讓這汪清水染進了濃濃的色彩,艷麗卻多了沉重,無法再回到原先的透澈了。所以想讓一份情誼永遠純潔,就永遠保持做知己,而不要越雷池一步去做情人。”這話說得真好聽,冠冕堂皇,頗有指點江山不怕腰疼的樣子。其實仔細分析,根本也是紙上談兵。
永遠做知己,如何永遠?永遠有多久?不要越雷池一步?你說不越就不越,感情又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能這么聽指揮嗎?說這些話,簡直同希望天上掉下鉆石一樣可笑。在下敢打保票,說話的人決非誰的情人,也暫時沒做誰人知己,所以,他(她)才會這么清醒,才能用數學家的頭腦,文學家的文字,把情人和知己描述一番。
終究,還沒能說清楚。情人、知己是什么,怎樣的關系才為知己、是情人。也有人這樣解釋,知己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他們之間彼此擁有各自的情感世界,平時很少打攪對方,但一旦有了煩惱,想到的就是對方。而情人,卻早就跨過這個界限,在對方的情感世界里興風作浪。這說法,又未免有些糊涂,平時互不來往,心里能有這個人嗎?沒這人,關鍵時刻又怎會想起對方?明擺著自欺欺人。說來說去,無論哪種解釋,一相情愿罷了。誰要做這樣的知己,比做情人更難。 做情人可以牽掛,可以相思,可以占有,可以將感情任意揮霍,是一腳到底的大腳油門,不必考慮力度。而知己不但不思不念,平時還不相來往,只有對方需要時才準時出現,不能撒嬌,不可任性,不過分,不小氣,時時處處為對方著想,“對待朋友像春天般溫暖”,身兼心理醫生、
一般說來,知己只是一種正在進行時,半懸浮狀態。上不到天下不著地,當然雙方都痛苦。進行的結果有兩種選擇,要不往前一步,感情蒸騰起來,知己成情人;或退后,關系慢慢冷卻,知己還原為普通朋友。
葉倩文唱,“如果可以回頭避免,也許彼此好過點,無奈看你此刻眼睛,仿佛我不應拒絕邀請,誰知應要如何辨證,才是友愛與癡情,唯害怕愛火燒完,現有的知己已再不見……”,聽聽,兩難哪,既成情人才想起“避免”,從知己過渡到情人還弄不清“友愛和癡情”,想當初,還是知己“也許彼此好過點”。可是,誰能永遠維持在知己關系上?只有數學家和物理學家——用數字和天平掂量感情。普通人,從知己淪為情人,那是不幸的必然。《人間四月天》看過吧?林徽因和徐志摩、金岳霖之間,誰不是一天不見如隔三秋,知己,一件色彩斑斕的外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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