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笑也無聲,淚也無聲,不爭不吵,誤會了也不想解釋的安靜女子。
歲末的那一天,那個醫生對我說:“你有抑郁癥。” 我怔怔無語,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然而沉默似乎代表了我承認自己有抑郁癥一樣。 從小到大,一直寡言內向而羞澀的。不愿主動地與人攀談交流,也不善于用言辭表達自己的情感。 然而,我認為這是性格使然。把這種內向澀言歸結于女孩子的安然恬靜。而我,深深地愛著這種安靜,是一人得神,萬物寂靜的心境,淡淡如水,柔柔如風。 喜歡一個人,一間房,一朵花,一盞茶,一曲琵琶,一段文字的時光,房間很靜,我也很靜,靜得能穿插過音符的流動而聽得到光陰流逝的聲音。每每,似乎都能在那樣的幽居時發現新的自己,而給彼時的自己一個新的定位。我認為那是一種精神上的升華。于是,樂此不疲。 有人問我,你總是這樣,不覺得孤獨嗎?我說,其實孤獨也需要資本與境界,孤獨是一件有意境的事,不同寂寞。我愛孤獨,只要不傷了自己。 有人說我,你的心態要比你的實際年齡大出好些,這樣不太好,少了年輕人的激情。我說,我喜歡這樣成熟而沉穩的自己,不浮不躁,寧逸淡定,這也是我期許的人生狀態。 雖然我不愛社交,也不泛濫地交友,但只要是朋友,就一定放他們在靈魂深處。雖然不是常常地見面交流談心,但是每每想起都會心存溫暖,而淡淡地問候一句:“你還好嗎?” 我把所有的牽念都放在這寥寥數字的深情問候里。我知道,他們都懂,一直都懂。 雖然我一直沒有對我的愛人,大聲地說一句:“我愛你。”但是我把所有的愛都放在了相伴的每一天里,我知道,他能真切地感知到愛的溫度。我把所有的愛都放在了每一次的深情注視里,我知道,他能在我的脈脈眼神里看得到愛的光芒。更能讀得出那三個字:我愛你。 除夕,公司把各個城市分點的員工聚集到一起吃年夜飯。飯桌上,那些青春洋溢的男孩女孩們,高聲地祝福喝彩,也整瓶整瓶地往肚子里倒紅酒。 我只是,在一旁,喝著玉米汁,微笑地看著他們。心想,年輕真好。 遂又想起,我亦是八零后的人,我也正年輕。其實,還是我這喜靜的性格使然,倒退幾歲,我怕也是不會這般的張揚。 飯后去K歌跳舞,那些醉薰薰的人們,隨著那快節奏的歌聲蹦跳起來,我以高跟鞋不便為由,斜倚著沙發一隅靜靜觀望,淡淡地笑。 終是沒做到“靜中靜非真靜,動中靜方為靜”的靜之境界。受不了那煙酒混雜的污濁氣味,受不了那震耳欲聾的聲響,頭劇烈地疼痛。 靜靜地退出,來到另一間無人空曠的包廂,站在透明的玻璃窗邊,看夜空中那稀廖的星星,它也是那樣的安靜,無聲地對我眨著眼睛,我對著它笑。我們只是這樣安靜地撫摸這一年最后的幾十分鐘。守望著新年的鐘聲響起…… 離開了江南,不想那么快又歸來。 新春時,飄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雪。獨自走在清寒的街頭,這本熟悉的街頭景象,跨過年,再回來似乎變得格外的陌生。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男子迎面而來,“嗨,你去哪里了?好久不見。” 腦中搜尋有關這個人的記憶。 “怎么,不記得我了呀,我可記得你呀,雖然很少說話,但是每次你的話都讓我印象深刻,我還記得你安靜的樣子與你的眼神。” “想起來了,不好意思。走了,又回來了,馬上又走。”我歉疚地笑。 “哦,我會很想你的。”他說。 后來我們說再見,我的心暖暖的,覺得那街頭呼呼的風,沒有我想象的那樣寒冷。 是啊!只要是真實的自己,只要有人記得住那個安靜的我,只要我快樂,只要我喜歡。任世界燈火闌珊,紅燈綠酒,浮光掠影,守著那個安然恬靜的自己,也好。 湖邊野鶴單腳佇立,不諳他事,不是抑郁。 寺中高僧閉目靜坐,不聞紅塵,也不是抑郁。 那個澀言,喜靜,喜幽居的我,更不是抑郁。 我們只是喜歡在紛然紅塵里,尋得一隅屬于自己的凈地,置放靈魂,靜靜地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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