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六月四日(626年7月7日),李世民發動了玄武門之變,結束了和李建成、李元吉的恩怨,從表面上看,似乎大局已定。不過,事實上并非這么簡單,李世民的內心還有一點恐懼,他擔心自己能不能守得住以殺兄屠弟而奪來的天下。 玄武門之變后,秦王府的部將們群情激奮,要求誅殺李建成和李元吉的一百多位僚屬,以斬草除根、永絕后患。因為這些人在之前曾出謀劃策,商量著怎么除掉李世民。李世民起初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但有一個人改變了他的看法,他就是尉遲恭。 尉遲恭的意見很明確,所有罪孽都在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如今大局已定,不宜在動干戈,否則將殘局將不可收拾,而讓天下人感到心寒。 尉遲恭這番話一出,受到眾人的紛紛指責,還有人懷疑他是婦人之仁,貪圖美名。但是李世民不這么想,這個意見讓李世民冷靜了下來。他意識到此刻的自己已經不是秦王了,而是在不久的將來要成為的大唐的新主人。 李世民深知帝王之道,沒有被個人恩怨所左右,更不會被群臣的情緒所左右。于是他發出兩道命令,這讓群臣們十分吃驚:第一便是赦免玄武門事變中東宮、齊王府的將士。這當中最著名的便是李建成的心腹馮立、謝叔方和薛萬徹三人;第二便是召回老對頭魏征,任命魏征為詹事主薄。 李世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知道如今的秦王府已經是一潭死水,他需要幾條活蹦亂跳的鯰魚,去攪一攪這一潭死水。當時,李世民的手下有這么三種人,急需敲打敲打。 第一種人是為李世民賣命的人。這些人是大唐的開國功臣,享有至高的榮譽,他們躺在功勞簿上,飽食終日,不思進取。他們會在在酒足飯飽之后,懷念一番過去激情燃燒的歲月,甚至不時地擺擺譜子。 第二種人是拋頭顱、曬熱血而一旦事成之后便居功自傲,甚至不惜犯顏抗上。這撥人跟第一種人的區別在于,他們仗著自己的功勞有時候太有個性,太有自己的想法,讓李世民感到很難駕馭,還時時鬧出很多難題。但是他們并不清楚,一個再有涵養的人也經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拿過去的功績來擺臉色,更何況是將臉面看的比天還重要的天子。 第三種人不是秦王府的嫡系,而是從李建成、李元吉身邊拉攏過來的人,他們會慶幸自己識時務,投機成功,把底牌聰明地壓在了李世民的身上。但是他們還可能會第二次、第三次下注,一直到輸光了為止,而一旦輸掉,恐怕還不只是身外之物那么簡單。 秦王府里的這三種人絕不在少數,如果長期放任這這種情緒滋長,不管不問,那么這些悍將們將不再安于職守,終日緬懷在往日榮光,或是貪圖僥幸之功,無論對他們,或是對李世民自己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因此,李世民不顧群臣的反對和不滿,任命了原來的對手魏征、王珪等人的新官職,這是在向他們傳遞一個信息,李世民用人看的不是過去的功績和關系,而是才能、品行和忠誠。只要是具備了這些品質,都會不拘一格地提拔他們。 李世民這種做法無疑是向玄武門事件中的功臣敲響了警鐘,讓他們牢記,今天的功勞,并不是一輩子的鐵飯碗。這其中的道理,像房玄齡等人便會立刻領會,而那些不能領悟的人,最終在多年以后受到了應有的報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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