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的境界與生活的狀態總是密不可分的, 藝術,寓于生活, 又歸于生活。 回溯“插花”的歷史淵源 長治屯留康莊工業園區M2墓南壁 花卉 人類早期已經對自然中的事物,例如花卉等有著特殊的情感,將自然事物通過藝術的形式呈現出來,愉悅了心情,又是一種生活美學的體現。 忻州南呼延村墓東北壁 金玉滿堂 自佛教藝術的傳入,為盆栽造景和古典插花注入新的生機,瓶供鮮花的形式用作供奉祭奠,此后逐漸演變成“插花”的形式。 當插花藝術走進繪畫 在歐洲藝術史上,花藝作為藝術形式的一種,是在油畫作品中被細致描摹的對象。 在油畫中可成為被刻畫的主體,即靜物畫,也偶當配飾,表達畫中人的涵養,部分鮮花或果實還具有宗教涵義。因此西方靜物畫,也多帶著插花藝術的呈現。 1889年,梵高《玫瑰》,油畫,華盛頓國家藝廊藏 法國象征主義畫家,奧迪隆·雷東《靜物——花》 而在東方,在插花藝術的影響下,中國繪畫的“清供畫”則逐漸發展。 類似西方靜物畫,有著豐富的題材:四季花木、菜蔬瓜果、奇石盆景、節慶擺設等日常均可入畫。 清供圖,多以物事入畫,新鮮艷麗的顏色,帶有吉祥的寓意,景物相融,帶有深遠的寓意。 北宋 趙昌《歲朝圖》,絹本設色,103.8×51.2cm。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歲朝清供圖源于“畫題”之一,歲朝是一歲之始,元旦也。 清供多是案頭陳設,如盆花、瓜果之類,隨時令而有異。 歲朝清供圖,即是“歲朝寫案頭花”。 ——吳昌碩 南宋 李嵩《花籃圖》,絹本設色,26.1×26.3cm,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宋以來,清供中所蘊含的文化內涵十分豐富。不僅將文人墨客的雅致思想表現得淋漓盡致,還糅雜了器皿鑒賞、插花藝術、裝飾藝術等系列的藝術體現,更表現了理學的哲理和審美觀。 “西京牡丹聞于天下,花盛時,太守作萬花會。宴集之所,以花為屏帳,至于梁棟柱拱,悉以竹筒貯水,簪花釘掛,舉目皆花也。” ——宋代張邦基的《墨莊漫錄》 寥寥幾句道出插花這種高雅的審美追求,自古以來便有之。 元代 錢選《歲朝清供圖》,絹本設色,95×61cm,私人藏品。 明代 周之冕(款)《歲朝清供圖》,紙本設色,89×56cm。私人藏品。 延續至明清時期,清供元素在中國繪畫出現的幾率更大,花卉蔬果與器物相配的歲朝清供圖,更像是插花藝術的早期繪畫體現。 清代 光緒皇帝《歲朝清供圖》,絹本設色,73×39cm,私人藏品。 明代 陳洪綬《歲朝清供圖》 插花在中國繪畫中展露的生活審美 《夢梁錄》云:“焚香點茶、掛畫插花,四般閑事,不適累家。” ![]() 清代 陳枚《歲兆圖》,紙本設色,121×62cm。私人藏品。 焚香、品茗、插花、掛畫,體現著文人閑雅生活之意趣。 一香、一茶,一花,一畫,頤養情志、讓心緒悠然清明。 而歷代國人皆有寄情花木之風,不僅是賦予自然花木深遠的寓意與情懷,從而寄托自身的情思萬千,亦能將其融入繪畫中,表達理想的美好世界。 ![]() 清代 陳書《歲朝麗景圖》,絹本設色,96.8×47cm。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 清代 改琦《歲朝集吉圖》,絹本設色,101×46cm,私人藏品。 清供畫,其實就蘊含著文人生活中最精致文雅的部分,與平民最樸素美好的愿景之間相輔相成,實是寓雅于俗、雅俗共賞。 ![]() 清代 金農《歲朝圖》,紙本設色,44×30cm。私人藏品。 ![]() 清代 居巢《歲朝清供圖》,絹本設色,30×45cm。私人藏品。 它不僅僅是將生活的美好追求呈現無遺,更是體現了生活中的審美藝術發展。 插花藝術以其獨特的魅力在生活中體現著其美學價值,豐富著審美的形式。 ![]() 清代 蘭亭翁《歲朝清供圖》,紙本設色,70×79cm。私人藏品。 ![]() 清代 郎世寧《歲朝清供圖》,絹本設色,31.5×39cm。私人藏品。 當繪畫中的插花藝術走近現實 文人雅士將插花藝術分成不同欣賞層次:香賞、曲賞、酒賞、茶賞,“酒嘗新熟后,花賞半開時。” 宋代歐陽修曾有“插花百瓶,醉飲其間。” 并有詩:“深紅淺白宜相間,先后仍須次第栽,我欲四時攜酒賞,莫教一日不花開。” ![]() 清代 吳昌碩 《歲朝清供圖》 ![]() 張大千,王雪濤等人 《歲朝圖》 古人雅致生活情調中的境界,延續現代都仍有所體現。現時流行的插花及香薰等,都承接古風,插花藝術中歷史留下的痕跡清晰可見。 插花看似簡單容易,然而完成一件好的作品并非易事。 以形傳神,形神兼備,端莊典雅,就像中國繪畫中的精致體現,融匯生活與知識于一體,再加以造型創造,便成就了插花藝術。 插花藝術延續了千年的歷史, 在繪畫中淺淺體現, 插花與繪畫之緣, 仍會延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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