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已授權本平臺發(fā)布 一株未開花的向日葵 作者:王艷霞 |編輯:強哥 我喜歡向日葵,它有著陽光的味道,滿懷著一種蓬勃向上的精神。我不知道在花的類別里有沒有把向日葵列于其中,但向日葵開花的時候很漂亮。金黃色的花瓣和黑褐色的花蕊點綴其間,熾熱豐滿的葵花花盤,是那樣的圓潤而充實。向日葵不擇土壤的貧瘠,不講水肥的多少,只要撒進土壤,就會站立成一種蓬勃向上的姿態(tài),從不抱怨嫉恨,也不喧囂和張揚,始終向著太陽微笑,永遠那么執(zhí)著。 在我們的現(xiàn)實生活中,每個人遇到的都是不可能盡如人意的人生,但每個人都可以選擇做一株向日葵,面對困難、面對坎坷需有胸襟,更需要堅定、堅韌。我認識的婭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她短暫的生命中,我看到了她向日葵般的美好心靈。 因為工作的關系,我時常接觸到HIV感染的人群,在婭尚處幼兒期時,就被醫(yī)生無情地宣告感染上了艾滋病毒,是以母嬰傳播方式感染。剛認識她時,我內(nèi)心更多的是憐憫情愫,也一直在為婭感嘆,想著如果她能夠選擇,她會選擇來到人間嗎?她會怨恨帶她來到人世間的爸爸媽媽嗎? 但每個生命的個體,從來都不曾有機會選擇自己的出生。或許在幼小時,她不懂,為什么別的小朋友都不敢和她玩?那些親戚朋友也從不與她們家來往?為何爸爸媽媽總是每天愁眉不展?為何她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到醫(yī)院里去抽血檢查?這一切與眾不同充斥著婭的整個童年,在她的懵懂無知中,歲月無聲劃過。盡管有醫(yī)生、父母善意的掩飾和安慰,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婭還是明白了自己將來的命運和歸宿。她再也不能像其他正常孩子一樣有一個健康快樂的童年,她的生命正被病魔無情地吞噬著。 盡管如此,婭卻從來不責問爸爸媽媽,她幫助父母干活,很努力地學習,非常小心地防止自己生病。她明白,自己是父母唯一的心靈慰藉,也是父母能夠偶展眉頭的一帖良藥。在抽血檢查時,我見到太多的正常小孩哭鬧不休,撒潑騙賴,卻也親眼見到小小的婭面對針管主動伸出的瘦弱小手,由于血管太細,有時需要穿刺兩三回才能抽到血,我不忍目睹。她緊抿著嘴一聲不吭強自忍受的樣子讓人心顫,那熟能生巧般的成熟模樣讓人窒息和絕望,感覺整個空氣中都彌漫著灰色。 大多時候,婭都很安靜,她在家里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畫畫,而她最喜歡畫的,就是大朵大朵的向日葵。爸爸媽媽不問,她們只讀過很少的書,不會用語言表達過深的情感。婭也不說,她表達不出來。而我猜想,在婭的心里,這種迎著陽光生長的植物,它的花盤永遠朝著太陽的方向,她是希望自己能夠做一株向日葵的,沒有心靈的重荷,不背負命運的劫難,健康快樂地長高、長大。 婭在離世前的最后幾天,整個人已經(jīng)腫脹變形,嚴重的黃疸讓她的眼睛顯得過黃而呆滯,色素沉著讓她的臉黑得可怕。婭甚至沒有哭,后來,婭在親情和友情中微笑著離世。 “媽媽在菜地里種了大片的向日葵,幾天后就長出了嫩嫩的芽,我向媽媽要了一顆小小的種子,把它埋在屋后的泥土里,我天天澆水,它卻沒有長大,媽媽說:這里土質(zhì)不好,陽光不足。當我快要忘了它的時候,突然一天,這顆向日葵的種子卻從泥土里探出了個小腦袋來!我高興壞了,就算土質(zhì)不好,陽光不足,它還是長大了!我真希望它能快快長大起來,長成一個花盤,就像一個胖胖的太陽……”這是婭去世后,媽媽在她的日記本里看到的一段話。 如今,距婭的離世也過去了幾年,那株金燦燦的向日葵卻時常在我心頭盛開。 作者簡介 王艷霞,女,醫(yī)務工作者。曾在《散文百家》《中國西部散文·文苑》《金沙江文藝》《德宏文藝》《怒江文藝》《楚雄日報》《楚雄晚刊》《楚雄政協(xié)》等報刊發(fā)表小說、散文、詩歌20余萬字,出版連環(huán)畫《三月會上一個吻》(文字撰稿)。楚雄州作協(xié)會員、牟定縣作協(xié)副主席。 我們的團隊 主編:湛藍 排版編輯:綠腰 強哥 ETA 審稿編輯:童話 銅豌豆 一池萍安 終審,校對:煙花 清歡 配樂:羅晚詞 稿費:湛藍 總策劃:林一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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