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丁憂在家,妻妾奴婢十余人,米鹽零雜、生活用度花銷是個不小的數目。 有一天兼祧父檢點賬目,不禁發愁,勸我早想點辦法,不能這樣坐吃山空。 其實,我一個在家守孝的道員也沒有更好的掙錢辦法。 無奈,只好發揮特長,到無錫書院去謀了個講席的職位,可是兼祧父覺得道路又遠、工資又低,未免有失身份,說什么也不讓我去。 我于是又托人到揚州一個鹽商家里做家庭教師,每月薪水一百兩銀子,按月交到賬房,以此貼補家用。 我的續弦邵夫人和姬妾王繡佛各自變賣首飾,得銀八百兩;又雇人耕種經營周家坡田畝,所得糧食用來供給家用。 松衫哥此前在河南幫辦往京押運軍船,中途因為船只擱淺誤了期限被彈劾停職,后來我幫他湊了筆錢,重新捐官復職,補了一個浙江杭州守衛的職務。大哥打算把大嫂和侄兒送回老家,現在娘倆暫時住在淮安。 大嫂托人寄信給我,我立刻命人拿著銀子去淮安接她娘倆回家。 這幾年自大嫂和侄兒去京后,她們原住的北門老宅已經歸了別人,再說這個宅子風水也不好,再買回來也不適宜居住。繼父在三元七巷的兩層小屋一直空著沒人住,我于是找人略加修葺,安頓嫂子和小侄兒搬進去居住。 辛卯、壬辰年我在京都時,大哥客居淮干。對他一家我也無法過多照顧,只是每年從工資里拿出百十兩銀子,貼補大嫂、小侄兒的生活用度。 甲午年后,我就把大嫂侄兒接到了北京同住。 丙申年我外放到朔平府任職,大哥也補了通州官缺,但我仍然給他們每月寄二十五兩銀子。 現在大嫂和侄兒回到老家,我還是照舊資助他們,大哥很是欣慰,在杭州工作再無后顧之憂。 為不讓兩個侄兒耽誤學業,我還特意聘請了李宣平先生給他們授課。 大哥在北京時曾借了陳貴的弟弟二百兩銀子,利息三分,現在陳家索要甚急。 我丁憂在家,道臺衙門自然停發了我的工資。我在揚州鹽商家里任教席所得的薪水也都入了大家庭賬房;每月大嫂小侄的用度還得設法籌措,實在沒有余錢為大哥還債了。 但是陳貴的家仆拿不到銀子就賴在家里不走。 幸好賬上有大伯母(大伯父張北潭的繼室)委托賬房放貸生利息的二百兩銀子,說好利息二厘,賬房一直沒放出去,我就先取出來還了陳家,每月的利息我負責付給大伯母。 主持大家庭,頭緒繁多,用度繁雜,沒有點吃虧精神是辦不好的。 很希望喜歡梅軒畫舫文章的朋友閱讀后順手點亮“在看”,以示鼓勵!長期堅持原創真的很不容易,多次想放棄。堅特是一種信仰,專注是一種態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