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馬作言

        二鳳的娘家在百里之外的鄉下，小時候家境貧寒。二鳳在家中排行最小，上有三個哥哥一個姐姐，爹娘含辛茹苦把幾個孩子拉扯成人，結婚出嫁。

       二鳳出嫁后住在縣城，每逢大年初二，按照當地風俗，都要攜夫帶子回娘家拜年。

      記得每次回娘家時，爹娘都是喜出望外、笑盈相迎，侄兒侄女們的聲聲“姑姑過年好”也讓二鳳感到格外親切，忙分發給爹娘帶來的禮物和孩子們的壓歲錢，與爹娘兄嫂們寒暄互致，問好問安。

       那時，盡管家中不富裕，爹娘每次都把各種吃的、喝的提前準備預留好，供過年享用。

       考慮到爹娘年邁體弱，一生辛苦，一世茹苦，姐姐大鳳又遠嫁省外，過年回不來，二鳳每次回到娘家都成了家中的主要勞力。

       進門沒等歇腳，二鳳又開始忙碌著做飯了。摘菜、洗肉、改刀、抱柴、燒火……，扎上圍裙上灶忙得不可開交。

        雖說平時里粗茶淡飯，可到了過年怎么也得弄個七個碟子八個碗的。開飯了，一家人在炕上圍坐在大飯桌旁，熱鬧非凡，一片幸福、祥和，其樂融融的樣子。

        按照當地“食日晝”的說法，姑娘回娘家僅僅是吃中午飯，必須要在天黑之前趕回去。等到拾掇完碗筷后就得準備回去了。每次臨行前，爹媽總是出門相送，望著爹娘那越來越遠的身影，二鳳心里的滋味總是感到酸酸的。

       勞累了一天的二鳳已身心疲憊，再加上乘坐長途汽車暈車勞頓，感到頭昏腦漲胃不舒服。

      這不，回到家中，二鳳便一頭栽倒在炕上不想起來……。

       如今，爹娘相繼過世后，二鳳過年初二就不回娘家了。二鳳家的日子過得也越來越好，住上了高層樓房。獨生女兒出嫁后給她生了個大胖小子，讓她這個當姥姥的高興的不得了。

       每逢大年初二，二鳳和老伴都用電話、微信打早與女兒相繼聯絡，催問幾點鐘回來？然后，老兩口又左盼右望地隔著二十層樓的玻璃窗，用望眼鏡瞭望小區的大門口，看看進入的車輛是不是女兒女婿的。

       等到女兒一家進了家門，二鳳老兩口先是抱起外孫一陣狂喜，然后遞上紅包，再忙著擺上各種水果、飲品、零食供女兒一家慢用后，就開始下廚房張羅飯菜了。

        二鳳一展廚藝，煎炸烹溜忙的焦頭爛額。她不忍心使喚正在玩微信的女兒及正在教小外孫玩游戲的女婿，只能讓老伴扒蔥弄蒜地當個下手。

       一陣神忙后，擺上了滿滿一桌子佳瑤。雖比不上外頭的山珍海味，但也色香味俱全，更充盈著二鳳老兩口對子女的關懷和大愛。

        一頓酒足飯飽后，二鳳又忙著撿桌子刷碗。現在女兒回門不像二鳳那時當天去當天回，而是要在娘家呆上兩天。等二鳳收拾完碗筷，忙乎過后又要籌計著下一頓的飯菜。

       女兒一家離開時，二鳳備好吃的、用的，大包、小包讓她們帶著。老兩口下樓幫著拎上車。

       “媽、爸，你們回吧，改日我們再回來看你們”，女兒又對孩子說道：“快跟姥姥、姥爺拜拜！”

       小外孫兒乖乖地：“姥姥、姥爺辛苦了拜拜！”

       二鳳眼含熱淚拉著外孫兒的手：“姥姥不辛苦，應該的。”又叮囑女兒女婿：“要是忙得不想做飯了就回媽家來吃。

      “記住了，媽，你們回吧。”女兒一擺手車子開走了。二鳳老兩口一直目送到沒影。

       經過幾天通宵達旦的忙碌。二鳳終感到應接不暇，力不從心，她渾身像散了架似的酸痛。

       這不，上樓一進家門，二鳳便一頭栽倒在床上不想起來……。

文/馬作言

編輯/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簡介：馬作言，漢族、本科學歷、退休，現住吉林省延吉市。延邊州詩詞學會、書法家學會會員，文學愛好者。志趣高遠、愛好廣泛、孜孜以求、篤信好學、胸懷灑落、積極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