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的孩子

剛過的周末，沒有以往的快樂。

嘟嘟媽周六值班，回到家累得狗一樣，晚飯后早早地睡了。嘟嘟跟著姥姥姥爺，中午吃了板面，在大劇院廣場騎著她的滑板車瘋玩了一大中午。然后到附近的理發館，嘟嘟理了個“小洋頭兒”，回到家等著她親愛的嘟媽一起吃晚飯。

周日，本該睡個懶覺，是充分休息后親子活動的最好時間。但是嘟嘟爸在外地學習，周末不能和她們母女團聚。嘟媽無情無趣，一切的不良情緒全指向了嘟嘟。

嘟嘟，周三剛滿四歲，周日就遭受了想念丈夫的媽媽的語言暴力。

周五放學時，幼兒園老師布置了家園共育作業：家長指導幼兒指讀繪本故事：我們的沙發。吃過早飯，嘟媽拿出分級閱讀繪本，不知道她試讀了沒有，就讓嘟嘟指讀。嘟嘟不認識上邊的字，只是按著圖畫意思自己“讀”畫本上的文字。有時“讀”錯字，有時指不準，指和“讀”總是不能同步。嘟媽急了，厲聲喝道：“對嗎？你讀的對嗎？”嚇得嘟嘟趕緊縮回手，聲音低低地說“不對”。“用手指著重讀。”嘟嘟又“讀”。嘟媽大聲斥責：“讀的啥？叫你一個字一個字指著讀，你指了幾個字，讀了幾個字？這么簡單你怎么不會？”

姥姥實在聽不下去了，隔著門說了聲：“先示范好不好。”

稍安靜了一下，嘟媽的咆哮聲又傳到了客廳里：“說，你讀了幾個字？你手指了幾個字，這是倆字兒，你就指了一個。指的快了、快了，知道嗎你！重讀！”嘟嘟不屈不撓，繼續讀著……

唉，又錯了。嘟媽帶著惡毒的語調說：“你真是笨死了，你是天底下最笨的了！”

哇的一聲，嘟嘟大哭起來。嘟嘟邊哭邊說：“我不笨，媽～媽～我不是最笨的孩子……嗚哇～嗚哇，我不是最笨的孩子。”

姥姥一把推開臥室門，把跪在地上的嘟嘟摟在懷里，怒視嘟媽一眼，安慰嘟嘟道：“嘟嘟最聰明了，嘟嘟不哭了啊。乖！”嘟嘟委屈地哭著說：“姥姥，我不笨，我不是最笨的孩子……嗚哇～嗚哇”姥姥哄著嘟嘟：“嘟嘟才不笨呢，嘟嘟是最聰明的孩子。媽媽說的那些話不對，媽媽是拿你和大人比了，大人懂得知識多，懂得事多。你還小，你是小孩里最最聰明的孩子。你學不會媽媽著急。”聰明的嘟嘟止住哭聲。

姥姥豈有不知？嘟媽是沖孩子發泄情緒——可憐的孩子！

周末還未結束，相思仍在繼續……

跟著姥姥時，嘟嘟是放松的。中午在床上又蹦又跳，在姥姥身上滾過來翻過去，像個小猴子似的，一會兒下床跑去喝水，一會兒光腳跑到廁所里尿尿拉屎，反正就是不睡覺。氣得姥姥幾次揚起巴掌，嘟嘟呲溜一下，或打滾兒，或下床，姥姥的巴掌總也落不到她的屁股上。

下午四點多鐘，嘟媽午睡起床，往姥姥門口一站，繃著臉說：“嘟嘟，過來。”嘟嘟立即止住笑聲，乖乖地跟著媽媽來到客廳，開始學習斑馬A i課。

傍晚，姥姥為了緩和嚴肅緊張的氣氛，問嘟嘟想吃啥飯？嘟嘟顧著畫畫不言聲。姥姥又問了一遍，嘟嘟嗯了一聲，仍然沒抬頭。嘟媽急了：“問你呢，會說話不？怎么這么沒禮貌！”嘟嘟趕忙說吃麥仁粥。

姥姥轉身去做飯，嘟嘟繼續畫著她的畫。畫完了，嘟嘟拿著畫讓媽媽欣賞，嘟媽冷冷地哼了一聲。嘟嘟又高興地拿著畫到廚房讓姥姥看，給姥姥講她畫的小兔子和小兔子爸爸、小兔子媽媽推著購物車去超市買東西。最后問一聲：“你說我畫得好嘛？”姥姥夸她畫得好，有創意。

嘟嘟高興地要看電視，嘟媽看著滿桌子的畫筆畫紙又來氣了：“看什么看，把茶幾上收拾干凈。”嘟嘟不理媽媽的話茬，只顧自己開遙控器，可是打不開。嘟嘟讓媽媽幫她開電視，嘟媽的教訓開始了：“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嗎？收拾好茶幾！”嘟嘟耳朵好像不頂事，還是只顧著按遙控器。嘟媽奪過遙控器，怒氣沖沖地說：“你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一個懂禮貌、聰明愛干凈的孩子，你這么不聽話就不是我的孩子……”嘟嘟委屈地哭著說：“媽～媽，我聽話，我是你的孩子……”嘟媽接著說：“我沒有你這樣的孩子，說也不聽，什么東西都弄得亂七八糟。我的孩子是聽話的孩子，一叫就答應，叫干啥就干啥的孩子………”

嘟嘟哇～哇大哭起來，嘩嘩地流著眼淚，往廚房走去，張著大嘴撲向姥姥。姥姥蹲下身子把嘟嘟攬在膝蓋上，用手給嘟嘟擦著珠子似的淚水，自己心里也咽著酸澀的苦水。嘟嘟哭著問：“姥姥，我是誰的孩子呀？”姥姥幾乎哽咽了，說：“別哭了嘟嘟，你是姥姥的孩子，你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呀！”嘟嘟：“媽媽說我不是她的孩子，那我是誰的孩子呀？”

嘟嘟，你就是爸爸媽媽、姥姥姥爺的孩子！你就是我們的好孩子！

唉！這個周末過的……

孩子呀，無論你有多少委屈，無論你有多壞的心情，無論你有多大的壓力，無論你有多么的煩惱。請你不要對你的孩子發泄，你的孩子還小，孩子承受不起，孩子傷不起呀！

孩子呀，遇到過不去的坎兒，遇到任何委屈、壓力、打擊、焦慮和煩惱，請你盡管給你的父母發泄。你的父母就是你的垃圾桶，父母愿意為你撐起一片藍天。

2021年4月20日。

作者：然后

◆然后：“華粉”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