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是詩”是一種境界。上文寫的概念義,和具體發生的幾件事情,只說明了朦朧的“詩人是詩”。 本文從舉實例開始試圖代入此境界。 例如我真情實感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并不是體驗詩作者的感受,而是終歸是自我在黃昏,溝通了黃昏。這樣的情形,我們還用管敘述者嗎?天下都是佚名的作者,詩人的心才是詩歌的王道。 這段是來自《人間詞話》的境界。 從這個認識以來。我發現仿佛詩是主體引導人,可是誰是詩的引導人我卻難以發現。也究竟是詩的主體是誰,在詩中或者在詩后。 這個時候我們必須把自我鎖在一個房間,可是我們如何做到在外面鎖住在屋內的自己呢。很難用現實邏輯做到。所以用想象力,這很簡單。 詩首先需要這樣一種想象力。所以對無窮世界的驚異之感,與不同時空的自我對話都可以展開了。 舉非常著名的李太白詩作,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如果想象力不足以迅速帶你到江陵之上,伴李太白游于此間。那么如一般的賞析詩歌,我們了解背景,分析人物形象,詩歌的藝術特點。我們和這詩是隔著的。 詩詞評論家的觀點是,高超的詩詞寫物在于不隔,便是詩直達物,那么一般的讀者如果一般的讀詩詞也是沒有到達詩境。 在讀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時,我們的耳邊是否有猿啼聲,這很重要。如果是一個機器人讀兩岸猿聲啼不住,我們可以聽到“猿啼聲”指向“猿啼聲,”不把人比做機器人的話,那么聽到“猿啼聲”,就指向了江陵兩岸邊的猿猴的啼叫。 當指向真正的猿啼聲時,不管怎么樣或者是唐之后的宋朝人,清朝人,二十一世紀的張三王五,都與此刻匯聚,那么李白在此刻嗎?我們能看到李白嗎? 答案是可以。因為我們正進入一種天人合一之境。由于這一神性,我們身上創造了可以見到李白的自己。并且是不可分割的。 讀者永遠不能代入筆者而只能在他的身邊無限的接近。讀者在自己的詩意境界里,便是如神的存在,因為他一手創立,在現實的邏輯里說,這是他想象的。 那么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既是李白的想象力,也還是有他依附的生活邏輯。我們憑著這種想象力能到達什么。 那要問我們想去哪里。 當鳥飛向我,我是與他飛翔的一只鳥。 當魚游向我,我是與他游泳的一條魚。 我面前的一棵樹靜立而由自落葉。 思緒剝離我成為一棵樹與他靜立。 這是前面寫的《并不通往何處》。我并不意欲到達哪里。而是在此在,并超越此在。 所以當我描述以前發生的事情時,并不是那時的我復活了,并不是那時的我再現了。而是如今的我敲開了一開始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的房門,當我看到我與牛對視時,我是“我與牛對視”這五個字的全部內容,并不是單個“我”字指向的那個男孩。 當我看到“我注視著小鳥”時,我也并不指向那個痛苦快要撕裂的自我。我連帶著是那片草地,那一隅天空。 當我看到“我追逐馬”時,我即是在奔跑。我既是指向“我”也指向“馬”,而且我更是飛奔的。 理解這些,也就理解了“詩人是詩”指向的需要體悟的詩意境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