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蕓想創業,急需要一筆啟動資金,舅舅卜世仁卻拒絕資助。但,如果僅僅是不借錢,那還真算不了什么大事——賈蕓無業,不僅是寧榮二府的窮親戚,也是卜世仁這香料鋪子掌柜的窮親戚。把錢借給窮親戚,不僅可能本利無歸,而且有縱容熊孩子的嫌疑。 況且,賈蕓來找卜世仁,并不是借錢,而是要賒冰片、麝香這些香料。如果是借錢,還有可能是生計困難。而賒香料,尤其是這樣貴重的香料,還沒有說明用途,又是口氣很大地“八月里按數送了銀子來”——你一個無業的窮孩子,怎么能在四五個月里籌措到這樣一筆錢?賈蕓的動機,也的確令人懷疑。 所以,卜世仁不答應賒欠,完全可以理解。當然,以舅甥之親,負責任一點的長輩,應該詳細詢問孩子“要這些香料干什么用?投資風險有多大?項目是否合理?”,并給予善意的建議。 但是卜世仁呢,一來就說鋪子里不許賒欠、沒有現貨,接著又從根本上否定賈蕓“你那里有正經事,不過賒了去又是胡鬧”。要知道賈蕓幼時喪父,根本沒有揮霍敗家的物質條件,當然也不可能有過揮霍敗家的舉動。這樣無憑無據地否定一個青年的第一次創業之舉,這舅舅可謂涼薄。 但,到此為止,也還是人之常情。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識人之明的。但是再接下來,卜世仁和妻子一唱一和,連一頓飯也不肯留賈蕓吃,還說是家里只有半斤面、再買面就得借錢,這就有點過分了。 卜世仁當然不是大富大貴。不過是香料鋪子里有工作(到底是老板、是掌柜,還是眾多伙計之一,似乎有點模糊,姑且不論),怎么也不可能一家三口、一頓飯只買半斤面吧?半斤面只夠卜世仁吃的,老婆和女兒難道要挨餓? 這樣明顯的謊言,已經不是欺騙,而是直接告訴賈蕓:我們家不歡迎你,連一頓飯也不想讓你吃! 至親舅甥,連一頓飯也吝嗇,這就難怪作者要給他起名叫卜世仁、諧音不是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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