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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辜負一顆看花的心

圖文：倚窗聽雨

春日的黃昏，少不了去看一場花事。這已是我多年來養成的習慣，縱然時光擁擠，也未曾改變。

印象中先是從山桃花開始，繼而杏花、桃花、晚櫻。日子被安排的琳瑯滿目，花開一場接著一場，有時候情緒困頓兩日，便錯過一個花期甚至兩個花期。不要命的春花，拼命似的開著，忙壞了看花人。當然，我也是其中的一個。

每年大約是從三月十號開始入了花海，便一發不可收拾的進入了真正的春天。一株山桃花，開啟姹紫嫣紅的春之門，直到薔薇爬滿老奶奶們的籬笆，這個春天才算結束。河邊、叢林、田野、古鎮，但凡飄過花香的地方，都有過我們的身影。

每每吹著晚風，嗅著花香，不自覺地就沉淪在這春色撩人的夜里。而這一刻，我總能想起中學時候學過的課文《醉人的春夜》，“一路上，微風吹著陳靜的長發，拂到臉上，怪癢癢的，又很舒服。她覺得今天晚上的路燈格外地亮，亮得耀眼；空氣中，也仿佛有種醇美的甜味。”一篇八十年代助人為樂的小小說，只因有了春夜的背景，被我記住了好多年，也溫暖了我好多年。當風輕輕拂過，那濃郁的花香里不僅僅能呼吸到眼前的美好，還有聞到昔日無數個醉人春夜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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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黃昏，又輾轉河邊，杏花呼啦啦全開了，一樹白花花。山桃花零落一地，顏色殆盡。只有紅葉李鉚足了勁在開，遠看像樹上撐了一把花傘。一陣微風，紛亂如雨。暮色中，人走在下面，宛若畫中游。夜色漸濃起來，卻還不愿意離開，只想在這樣美好的時光里一直走下去。是的，我真想住在這一片花海里。我曾不止一次地夢見過自己動手，在房前屋后的山谷里栽滿桃花樹，天空降了三兩滴雨，山坳里冒出來一片新綠，一個像模像樣的春天誕生了。這樣的夢隱藏在文字里很多年了，它時不時誘惑著我去親近春天，迷戀春天。

我時常在想，一個人究竟有多么癡迷大自然，才不愿意錯過每一場花開。其實，也在俗世的煙火里斤斤計較過，掙扎過，渴望榮光和明艷，追逐掌聲和簇擁，然而好在沒有忘記過一株株花開，沒有忘記筆墨和紙箋，躲在時光背后，偶爾清涼一回。如今，更是覺得歲月匆匆，若只把春光浪費在人情世故的周旋里，錯過的豈止是一場春花的爛漫，還有生命里不可缺失的精致與美好。

所以，還是把心思繼續投入到春色中吧，看年年歲歲相似的花，感嘆歲歲年年不同的人生況味。這樣，便會覺得去年的自己，前年的自己，十年前的自己又重新回來了。因為，醉在春色里，心兒永遠是年輕的，靈魂永遠是詩意的。也唯有醉在春天，才覺得身體和靈魂原來都可以芳香四溢的。

一定一定不要辜負，這萬紫千紅的春。看吧，杏花白，桃花紅，菜花黃……不如，把雞毛蒜皮都變成風和日麗吧，我還等著裙裝和野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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