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于1944年的電影《折磨》不是伯格曼導演的處女作，而是他編劇的作品。他親自導演并參與劇本創作的電影是1945年的《危機》。但因為缺乏導演經驗，《折磨》的成績要好于《危機》。而自己的劇本能被選中，還得益于一個好機會留給了他這個做了充分準備的人。

01 機遇

《折磨》的劇本是伯格曼親自撰寫的，不是公司委派的任務。頗具個性且年輕氣盛的伯格曼，20多歲就在瑞典電影公司編劇部門撰寫劇本。他把入職公司調侃為“登上了奴隸船”。

在他的電影隨筆中，他是這樣形容自己和同事的日常工作狀態的：“全員到齊時，我們一共有六位奴工。我們朝九晚五，坐在桌前，設法把交給我們的長短篇小說或劇情大綱改編成劇本。”

于是，在精力充沛的情況下，伯格曼在完成規定的腳本撰寫工作之外，他還完成了自己想要創作的劇本《折磨》。這是他給自己尋找的一次機會。因為這個劇本被推薦到當時的電影總裁迪姆林那里。

這個時機的確不錯，因為當時正是瑞典電影公司慶祝25周年，所以要拍攝六部高質量電影，《折磨》就這樣成為其中一個項目，導演定為阿爾夫·斯約堡。與這位才華橫溢的導演相識后，伯格曼還有幸擔任了影片的場記，這對他來說，正是學習的好機會。

02 魔鬼

作為如此年輕的創作者，其故事內容和主題往往和校園生活有關。伯格曼也不例外，他創作的劇本內容就是關于在學校最后一年的感受和經歷。影片開場的學校氛圍，會讓我想到美國經典影片《死亡詩社》。

但不同于這部影片的是，伯格曼雖然也對教育體制和教師有很大的意見，但是他沒有將重點放在那些“好”老師身上，而是塑造了一個令學生們感到恐懼和不安的“魔鬼”教師形象。學生們都把羅馬暴君“卡里古拉”的名字送給了他。

不僅如此，這個暴君教師還和一個煙草店的女店員貝爾塔好上了，而在生活中，女孩和學校的學生們一樣對這個男人充滿恐懼。而更極端的是，影片主角，也就是年輕的男學生埃里克也愛上了貝塔爾。

這個主題是非常沉重的。人物也多少有著某種象征意義。終于有一天女孩不堪暴君折磨而自殺，埃里克想都沒有想過，會在案發現場見到自己的拉丁老師，更不會想到這就是貝塔爾提到過的那個惡魔。

而結局就是埃里克因為告發拉丁老師而被開除。影片最激烈的一場戲就是，一直畏懼和害怕老師的埃里克當著校長的面，大罵老師的邪惡與變態，甚至還沖了過去，產生肢體沖突后，被校長拉開。學生都順利畢業，除了埃里克，而在畢業典禮上，有人罵拉丁老師是豬。

03 改寫

按照之前伯格曼的劇本結局，故事基本上就停在這里結束了，但電影公司認為這個結尾太過灰暗，就讓伯格曼再加上一些充滿希望的內容來收尾。

于是才有校長親自來到女孩貝尓塔生前的房間，因為遭遇開除而離家出走的埃里克選擇住在這里。校長的出場自然是要彌補拉丁教師的邪惡形象，讓人們看到教育體制里的明白人。而不能讓故事有種讓惡魔最終獲勝的感覺。

為了強化這種善意，除了增加了校長與埃里克的對話，還讓拉丁老師也當著埃里克的面來懺悔，表明自己是一個病人，無法控制自己的暴行。這畢竟是將近80年前的瑞典電影。有些內容是含蓄表達的，影片中暗示了“卡里古拉”應該是有暴力傾向或者是個虐待狂。

除了這兩場戲外，最終還是要讓埃里克走在充滿希望的大道之上。而正是這樣的改寫，還為伯格曼爭取到了導演的機會。雖然他的署名不會出現在導演后面，但是這幾場新添加的戲都是由他親自導演的，可以說是他導演生涯的第一次歷練。

電影還是導演的藝術，當然伯格曼的劇本也是重要的前提，而這部電影《折磨》則成為當時瑞典電影公司慶祝25周年的六部作品中最賣座的一部。除了導演的功勞外，自然也少不了伯格曼貢獻的劇本。從這部電影及幕后故事，讓我們看到一代電影大師是如何開啟自己的導演創作之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