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我的童年伙伴 作家劉亮程筆下的鄉村是我所熟悉的。讀著他的這篇文章,會讓我恍惚回到清苦而又快樂的童年時光,家里的那只常常趴在墻頭上曬太陽的小花貓兒的記憶越發清晰起來。 我的童年既單調又有趣,除了上學,下地割草,玩泥巴,印象最深的就是家中那只小花貓了。這種毛茸茸的小精靈,誰不愛呢?會撒嬌,會賣萌,更能保護家里的糧食不被老鼠偷吃。那時的冬天冷得很,滴水成冰,寒風吹得窗戶紙呼啦作響,沒有養貓之前,被窩冷得像冰窖,腿蜷得都麻了也不敢伸直。自從有了小花貓兒,好像一下子奔了小康。半夜里捉完老鼠飽餐一頓的小花貓鉆進被窩,一身的絨毛瞬間把冰涼的被窩點燃了。早上醒來,小花貓還在打著呼嚕,很是愜意。兒時的我不知道什么是打呼嚕,娘告訴我說貓發出呼嚕聲是在算卦。 那個年月缺吃少穿的,有時為了一塊紅薯可能會與妹妹爭上半天(不記得與哥哥發生過爭執,哥哥或許什么都讓著我,或許恃強欺弱)。被娘訓上幾句,小心眼的我就會呆呆的我哭上好一陣子然后在地上坐上半天。通常小花貓這時就會走過來,圍著我轉圈,還不時地用身體蹭著我,沖我喵喵叫上幾聲,好像是我的知心朋友。有時我會將它撥出老遠或一腳踢開,它也不記仇,依然不離不棄。小花貓的確為我的童年帶來了無限慰藉,那時我放學后的最大樂趣之一就是到家后的大坑邊捉泥鰍,捉回來之后,娘用紙包上泥鰍放進鍋灶的熱灰里。香味彌散出來之后,先是解了我的饞,然后剩下的刺與頭來犒勞小貓吃,而它從未抱怨。現在想起來,自己真的太自私了,著實委屈了它。 不知道為什么,快樂時光總是那么短暫。農村家家都有糧食囤,為了不讓老鼠糟蹋糧食,家里不養貓的人家往往下鼠夾或老鼠藥。有一天,我可愛的小貓可能是吃了一只吃了老鼠藥的老鼠,渾身抽搐,嘔吐不止,那年月狗兒貓兒也不金貴,也沒有什么獸醫。母親用了各種土辦法,還是沒能把它的命扒回來。 人有生離死別,貓兒也有。貓的壽命比起人,要少得多,最長的也就十多年。小花貓的離開,讓我傷心難受了好一陣子。 童年一去不復返,時光匆匆而過。我仍舊喜歡貓,貓兒曬太陽時滿足的笑臉時常還會出現在我的夢中。 告別愛吃泥鰍的小花貓已40年有余。其實,人每時每刻都在告別,告別童年的幼稚,告別年少的輕狂,告別這每分每秒溜走的時光。就像我,告別年富力強的中年也已有些日子了,未來的日子里我也將會不斷的告別。人生就是這樣,一場“游戲”,一場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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