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床鈴聲還沒響,兒子就起床——不是鈴聲還沒響?睡不著了。老爸此日要啟程,孩子多少還是會較平日上心。那一時刻我早已經(jīng)完成本日日出拍攝,太陽已經(jīng)升的很高,不停止拍攝會燒壞相機。不過這一天的日出也就是個記錄,天氣條件不是很理想,有云層還有那個讀作MAI的漢字。 不一會兒,我們父子全都洗漱完畢,兒子收拾妥當要出門,等著老爸接近,很自然地伸出雙臂,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地擁抱:照顧好自己,兒子。嗯。 再來張合影。這十六天相聚,除了剛抵達那天在外面小飯館吃飯前拍了一張合影外,都是我給孩子隨手拍;爸爸要返程了,自然還得再來一張。拍完合影,又給孩子來了幾張。 送兒子出門,待他轉(zhuǎn)入電梯間時折回,沒送至電梯口。 兒子出門時沒拿電瓶車鑰匙,問他怎么不騎車了?孩子說晚上有聚會,到外面吃飯(不騎車到聚會點),就打車回來。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特意安排等老爸走了再和同事朋友們聚會,去外面吃飯?對于我而言,除了抵達那天我們父子在外面吃,以及去師妹家做客之外,其余全都是在家做飯;對兒子來說,每頓都回家吃老爸做的飯,對不在同一屋檐下的成年父子而言,這已經(jīng)是相處的最高典范了吧? 然后從從容容地完成本日早課。沒跟前些日子那樣在凌晨操作相機后接著就先做早課,再“正式”起床、洗漱。特意安排在孩子出門去上班之后的時間里,一來是怎么著也要用多點時間來平緩一下心情,二來時間充足,不用著急去機場。 止——靜——觀。先平息各種念頭、紛雜,再進入下一階段“靜”。這“止”所用時間的確比往日要久,等完成功課,一看時間差不多九點半了。已經(jīng)到了計劃好的出發(fā)時間,就背起行李出門。 網(wǎng)約車到大興新城地鐵站,再坐機場專線到大興機場。這是兒子這幾年研究出來的最佳線路,(在打車情況下)最經(jīng)濟實惠也最能節(jié)省時間。算上乘坐地鐵的時間,最多一個半小時。我這次更快,用時50分鐘,司機師傅沒走六環(huán)而是根據(jù)導(dǎo)航規(guī)劃出的一條捷徑,半小時到地鐵口。 等到了機場,時間還早。一邊休息,一邊進行每天的誦念功課。十一點過安檢。每次由于幾個相機的配件——手持搖柄云臺、備用電池、收攏的三角支架(說是像棍子)和充電寶、筆記本電腦,過程都比較費時。等終于通過,手忙腳亂將各個物品重新規(guī)整放入背包的時候,兒子發(fā)消息過來:到阿扎了? 依舊是我們青海母語,到哪兒了? 沒顧上及時回復(fù),等全部忙完,背包背上肩,告訴孩子已經(jīng)過安檢了。現(xiàn)在就等著登機,先到登機口,爸爸看一會書。 ——好嘛,還挺早。 ——打車半小時就到大興新城了。 ——那是快呀。 ——就是就是,他沒走六環(huán),走了近道。 ——噢噢。 突然發(fā)現(xiàn),登機牌上居然沒有標注登機口。拍了照片發(fā)給兒子,兒子也是一頭霧水(孩子一手操辦的訂票事宜)。記得剛剛辦理自助登機的時候,柜員機還提示說可以不用打印紙質(zhì)登機牌,后面有個選項“依舊打印”,我這過時的人依照老規(guī)矩打印了,怎么還是沒注明登機口? 這情況也是第一次遇見呢。原本打算找工作人員問一下,兒子發(fā)來消息說查了一下說應(yīng)該是A07。就直接去,還好,沒錯。十二點半登機,在座位上坐下后發(fā)消息給孩子:已經(jīng)登機啦。 落地第一時間(15:36)給孩子發(fā)消息,讓他勿念。孩子下班時候(18:18)才回復(fù),說我也下班了。 ——好呢,去聚會吃飯飯吧。 ——兩個掩口笑的表情給老爸發(fā)過來。我的孩子,還是那個那么愛笑的孩子,生命給予的獎賞與美好。 ![]() 這次到北京和孩子團聚,是我客居成都以來,單次外出時間最長的一次。而且和以往出行不同,這十幾天以來每天到超市購物,擠公交地鐵,完完全全是種時下流行叫法叫“沉浸式”的體驗,有許多和以往不一樣的感受。 ●生活折疊 我是真的感覺到了當年《北京折疊》出版(獲獎)時,許許多多居住北京的人(本地和外地)說,這哪里是科幻,明明就是現(xiàn)實,就是紀實文學嘛。當時我只是能隱約覺察,但無真實體感,這次不一樣了。 還真的是“因果只讓你看到你能看到的部分”。放眼四顧都是和我們一樣普通的人,那些非富即貴,既富既貴的人,根本看不到。就算我坐地鐵到了以這個門那個門命名的地界,也見不到——交通工具決定了你抵達這個地界的層面。 曾有人說北京是美食荒漠——然則各地最頂級最正宗最地道的美食都在北京,但不是我們能接觸的到而已。 折疊起來,各自安好。不像我抵達成都,出港然后坐了一站地鐵(被好朋友菲“打劫”到她家,離得近,就吃了晚飯再回家,不用回家自己弄了)甫一出站,一輛還沒掛牌單從外觀來看就能肯定是好車乃至是豪車(我車盲)的淺棕色(不知道這個色彩的描述是否符合專業(yè)術(shù)語)車輛,從一側(cè)的停車場緩緩駛出。開車的小姑娘滿臉那種“牛皮的女人有三個路徑,你猜猜我是哪一種”的神情。 ●北京的人文素養(yǎng) 我在《我們父子|2025年團聚之六:歸期漸近》里說到“我不能容忍不打招呼的人”,東門兄說要是是內(nèi)向的人呢?我告訴東門兄,這個不打招呼有特指,指別人和你打招呼,你沒有回音(回應(yīng))這一種情況。 我不能容忍不打招呼的人,不是對世間八法毫無抵御能力。就我個人而言,自認為這幾十年以來,盡管還是徹徹底底的凡夫俗子,還是徹頭徹尾的初學者,但心較之以往還是變得調(diào)柔了些許。我不能容忍不打招呼的人,是因為這個世界原本可以更美好。 我一向都是先主動打招呼的人。在超市,不論是對打價的營業(yè)員還是收銀員,都會先奉上“您好”,末了,是一句“謝謝”。通常,打價的營業(yè)員不主動問候,她們在接到我的問候時,差不多70%都會回應(yīng)一句。在結(jié)束時聽到我說“謝謝”,90%都會說“不用謝。” 同樣的情況,在我客居的城市,都是幾乎等于0%。 收銀員則不同,她們在開始結(jié)算時都會先問候顧客,然后結(jié)算完畢后會再奉上“感謝光臨”。對她們的問候,在我客居的城市,顧客的回復(fù)率也幾乎等于0%,在北京這十幾天,我觀察計算了一下,顧客回應(yīng)收銀員問候的回復(fù)率達到了40—50%,也就是差不多有接近一半的人不會是那種“我花錢了我就是大爺”的態(tài)勢。 我們都有這樣的習慣,對服務(wù)行業(yè)從業(yè)人員的問候,視而不見。在飛機上,我沒坐過頭等艙和商務(wù)艙,不知道具體情況,就經(jīng)濟艙而言,能回應(yīng)空乘人員“您好,歡迎登機”“謝謝搭乘本次航班,再見”問候的旅客,比孔乙己的茴香豆少得多,比茴香豆茴字里“回”這個偏旁部首四種寫法還少。 我們總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職業(yè)素質(zhì) 剛開始,看著打價處十幾米長的隊伍,有點恐慌,結(jié)果就幾分鐘——首先是工作人員業(yè)務(wù)熟練,速度很快。再者顧客專業(yè),非常會當消費者,需要打價的商品提前預(yù)備好,而不是臨了,才從小推車里亂翻一氣。排隊時人和手推車以及這人車組合與前后顧客的排列組合都專業(yè)——投胎,是技術(shù)活;做人,更TM是個技術(shù)活。 我給孩子說起這個問題,還包括結(jié)算處收銀員針對需要保鮮保溫(保持低溫)等商品在細節(jié)上的關(guān)注,孩子說不這樣做的商家,早死了。 在老爸居住的城市不這樣。大型超市好不到哪去,好一些。那些霸占了社區(qū)的中小型超市結(jié)算時間之長,那些人在上之高——總之,這就是我之所以多走一段路到菜市買菜也不在小區(qū)內(nèi)超市購物的原因。那三年,憑出入證出門的日子里,物業(yè)工作人員還“訓斥”過我:每天,每戶只有一人次的出門機會,你就只是到外面買菜,要遇見其他事情啷個辦?小區(qū)有超市嘛! 我是來購物,不是來仰人鼻息受人臉色看人裝A__CDEFG的。 所以,等情況加重,門都不能出的日子,過于了解我的小姐姐直接派女兒給我送菜過來,她知道舒放家里肯定沒備菜。這大詩人,別看天天價的說餓了就把詩行炒了吃,這時候你試試。 ●裹挾 十幾年來,幾十年來,每次,我?guī)缀醵际亲詈笠晃簧舷嘛w機的人。我理解距離登機還有半小時乃至一小時就開始排隊,裹挾著大家都跟著排的人,想搶占行李架的最佳位置。不太理解起落架還沒放下來,飛機距離地面還有一些高度就急匆匆想打開行李架拿行李的人;不太理解飛機剛一停穩(wěn)就瞬間擠滿了人的過道(過道說,你愛理解不理解)。這么著急想過完這一生,著急趕赴下一個場景,生活中被體驗的場景就是行路?就算是這樣,那您們最優(yōu)先通過之后,為什么又并肩慢悠悠地扭動臀部,不讓后面的人通過?這一動一靜,一急一緩,是哪一出啊? 我們總是被動,被裹挾著,所謂卷,就是這樣吧? ●業(yè)力 有好朋友問,就目前而言,為什么不另行選擇,成都對放而言,沒有一個必須的理由啊?已經(jīng)提前自主“退休”,又是租房居住,完全可以重新規(guī)劃,就和孩子一起或者離孩子近一些。 不多說,一言以蔽,這里面有業(yè)力因果。 當年,可以算是心靈雞湯鼻祖的著名詩人汪國真(詩好不好另說,他的著名貨真價實)先生的一句詩“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被石一楓老師在《借命而生》里點化為“既然選擇了遠方,那孫子必然風雨兼程。” 這話,笑著笑著就還是笑著,不會哭。 2025·05·14—15 成都 ![]() 我們父子 北京相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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