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老底子每天呈送精彩文章 打開塵封的記憶,尋覓往昔的歲月 敘老底子事 憶老底子人 訴老底子情 ![]() 追捕東北二王實錄 揭秘東北二王: 為抓捕神出鬼沒的二王,發出了新中國第一張懸賞通緝令,出動軍警民近3萬人和警犬14只,甚至動用了空軍的直升機...... 東北二王,即王宗??和王宗瑋兄弟倆,沈陽人,新中國第一張懸賞通緝令上的通緝犯,震驚全國的大案“東北二王特大殺人案”的主角。 從1983年2月12日二王在沈陽犯下第一起命案,至9月18日被警方擊斃的七個月之間,二王用槍支和手榴彈打死打傷公安執法人員和無辜百姓18人(打死9人傷9人),五次逃脫警察的追捕。 二王逃亡期間,謠言彌漫全國,給民眾帶來不小的恐慌。 最后二王逃到江西廣昌的盱江林場一座山上。公安、武警、軍隊、民兵組成近三萬人的圍剿隊伍(包括武漢空軍部隊的一架直升機),形成四個包圍圈,將二王擊斃。 二王出生于沈陽一個普通教師家庭,父親王家林、母親王春芳都是東北機器制造廠中學的教師。王家林一共生了四個孩子,王宗??和王宗瑋分別是老二老三。 二王出生于60年代,童年和少年正好遇到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對他們有一定的影響。沈陽在文革期間頻繁打砸搶和武斗,連東北機器制造廠宿舍也打得不可開交。 二王父親王家林回憶:“文革”時,“保皇派”和“遼沈派”就在大院里武斗,動刀動槍甚至埋地雷。 顯然,社會已經亂了,公檢法被砸爛,很多流氓在社會上橫行霸道。普通學生也被他們騷擾,被搶劫毆打。 一些學生為了不被欺負,就組成一個個團體,團體之間也經常群毆,產生了很多壞小子。 這些壞小子中的一部分人長大以后成為罪犯,甚至殺人犯。二王就在這個時期逐步變壞的。 二王他們兄弟姐妹四個人都是姥姥帶大的,由于孩子多,老人也沒有嚴格管教,保證吃飽飯而已。 二王中的哥哥王宗??又瘦又小,身高僅有1米65,經常在外面被人欺負。身高一米85的弟弟王宗瑋經常為哥哥撐腰,同別人打架,甚至動刀子。 兄弟兩人都越變越壞,在這期間,哥哥王宗??為了不被欺負,開始和一群壞小子混在一起,這是一群扒手。王宗??開始四處盜竊,于1974年和1975年兩次因為盜竊被派出所拘留。 弟弟王宗瑋也和哥哥去試過幾次身手,沒有被抓到過。 文革末期的1976年3月,兩人翻入沈陽市大北監獄一個值班室盜竊。經過再三搜索,二王沒有找到什么值錢的東西,卻發現有三支手槍,但沒有子彈。 盜竊普通物資最多判刑勞教幾年,輕微的甚至只是拘留幾天,而盜竊軍用武器卻是重罪,可以槍斃。也許已經有將來做大案的意圖,二王冒險將這三把手槍盜走,弟弟當年僅僅19歲。 1976年以后,二王似乎開始改邪歸正。 弟弟王宗瑋身材很高,籃球打得非常好,是中學校隊主力。因為這一點特長,王宗瑋于1976年12月參軍,加入內蒙古空軍某部擔任戰士,主要在籃球隊打球。 而哥哥王宗??也動用關系,在沈陽大東區遼沈衛生院找個了藥劑員的工作。 弟弟王宗瑋是一個很會隱藏自己的人,他在部隊中表現很好,吃苦耐勞,打球打得好,又練了一手好槍法,同戰友和上級相處得也很好。 王宗瑋在部隊的戰友說: 我和王宗瑋是1976年12月參軍的,都分到內蒙古烏蘭浩特8162部隊46分隊,是守備三師直屬工兵連。 我和他一個班,王宗瑋挺愛看書,沒有什么脾氣,從未和戰友發生過什么矛盾。 后來聽說王宗瑋殺人了,在全國引那么大的轟動,我都不敢相信,直到公安局來找我了解情況,我才知道真是和我一個班的王宗瑋,唉,人吶,真是說不清楚…… 王宗瑋在部隊服役4年,還被提拔為班長。退伍以后,王宗瑋因為良好的表現,被分配到當時赫赫有名的東北機器制造廠當工人。 不過,這僅僅是偽裝而已。兄弟二人盜竊的54式手槍沒有子彈,王宗瑋利用4年服役期間,先后盜竊了100發54式手槍彈,偷偷寄回家中。當1980年退伍后,他還攜帶另外幾十發子彈和5枚手榴彈離開部隊。 哥哥王宗??也是一樣,并沒有放棄行竊的愛好。1979年,王宗??因為盜竊貴重物品被警方抓捕。由于此前已經兩次拘留,這次從重處罰,判處他3年徒刑。 根據后來調查,王宗??這次盜竊時間居然是他新婚三天后,等到王宗??1982年出獄,孩子已經3歲。 相比起來,弟弟王宗瑋則迷惑了很多人。在廠工作兩年多,他舉止文雅,說話和氣,受到工友和領導一致好評。 車間的工人說: 王宗瑋到我們車間是1980年3月,先是工人,后來車間領導看他挺聰明,又是復員兵,就讓他當材料員。 王宗瑋給我的印象是挺文靜的,像個大姑娘似的,說話也不俗氣,講什么東西邏輯性很強。 你問我王宗瑋犯罪的根源,我想主要還是受他哥哥的熏染,老祖宗不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 王宗坊我們也熟,他要和王宗瑋比可差老遠了,素質很低,小時候不愛念書,奸懶饞猾他都占到了。但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對金錢的占有欲害了他。 人啥都不怕,就怕貪圖錢,這東西太害人了,不然他不會鋌而走險,落得個千古罵名,真的。 由于工作努力認真,王宗瑋還被評選為勞動模范,到案發時他的名字還貼在大紅榜上。 后來二王殺人后,警察去工廠了解情況,他的車間主任聽說王宗瑋持槍殺人根本就不信,認為一定是搞錯了。 他的工友們也都不信,都認為王宗瑋這種老實的復員軍人,絕對不可能去殺人。 王宗??釋放以后,自然就失去了工作,家里有老婆和孩子無人養活。也許是出于貧困的原因,他又開始干起盜竊的老行當,并讓弟弟為他望風打下手。二王盜竊的目標是軍隊醫院! 為什么這么選擇?因為哥哥在軍隊醫院工作過,對這里十分熟悉,知道哪里有錢,也知道什么藥品值錢。 而弟弟當過兵,對軍營比較熟悉,萬一遇到危險也可以及時逃脫。 期間他們就曾經逃過一次抓捕。 一名軍隊小賣部營業員回憶,1983年1月的一天,她上班剛打開門就發現店里面站著一個小個子,手中拿著兩條香煙。她一把扯住小個子,問他是不是來偷東西。小個子百般抵賴,不承認盜竊。 正在此時,突然小賣部里走進來一個穿軍服的大個子,嚴肅地詢問是怎么回事。 在營業員告知小個子是小偷,試圖盜竊店里香煙時,大個子說:這事交給我處理,我押著他去保衛部門。 營業員就松開了手,看著大個子掐著小個子的后脖子出了門。誰知道出門以后,兩人立即跳上一輛自行車,逃得無影無蹤。 后來營業員對比通緝令的照片,認出這兩人就是二王。 這些本來都是小偷小摸,算不了什么,抓住了頂多坐牢1到2年。 到了1983年2月12日大年三十這一天的時候,哥哥王宗??的孩子已經4歲,弟弟王宗瑋也有了未婚妻小李,準備年后就結婚。 小李當時年僅21歲,是個長相秀氣、溫順老實的普通女孩。她和王宗瑋交往兩年,感情很好。 二王的生活軌跡,卻在接下來的一天徹底打破! 1983年2月12日,沈陽風景區小河沿北岸的解放軍某部醫院。由于是大年三十,中午軍醫院在院內俱樂部里給全院職工放映電影,所以軍醫院的大樓、松林、院落一片寂靜。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青年人,悄悄地走進軍醫院的大門。推著自行車的小個子走在前面,一身空軍打扮,戴個口罩的大個子跟在其后十幾米,他們奔軍醫院的小賣部走去。 吳永春見這兩人十分陌生,正感納悶之際,軍醫院政治處副主任周化民迎面走來。吳永春馬上向他匯報了這個情況。 周化民聽了吳永春的匯報,立刻警覺起來,問:“那兩個人在哪兒?” 吳永春看到的大個子青年站在俱樂部門前,剛才穿著的黃軍裝上衣,已換成了藍上衣。那聳著的肩膀和插在褲兜里的手,以及不合身的短小上衣,使他看起來十分可疑。 周化民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高個子,他身體瘦長,有點駝背,冬瓜長臉細瞇眼睛單眼皮,兩邊眼角往下耷拉著,說話輕聲細語。 大個子將左手從褲兜里抽出來,右手仍在褲兜里紋絲不動。他慢慢掏出一個保密廠的入廠通行證,把它交給周化民。 通行證上沒有工廠名頭,只有姓名、年齡、職務、車間等欄目,上寫:王宗瑋,26歲,工人,六車間。 吳永春突然想起失蹤的小個子,便轉身走出大樓,鉆進停放在俱樂部門前的一輛吉普車里,透過車窗,掃視著大院。 不一會兒,迎面來了一個身著空軍服裝的騎車人,紅帽徽、紅領章。吳永春以為他是內部人,沒有引起注意。 奇怪的是這人竟在院子里繞起圈子,并且一個勁地左探右望。“是那個換了上衣的小個子。”吳永春立即從車里躥出,一下子將小個子攔腰抱住。 這突然襲擊,嚇得小個子將自行車摔在地上,掙扎著喊叫。 吳永春低頭看到小個子手拎的黑提兜里露出整裝的鳳凰煙和一個鉗子把,立即想到這個小子可能偷了小賣部。 恰好軍醫院教導員劉福山走進大門,于是連同趕來的炊事員老王,一齊將小個子拽到門診大樓。 進了大門,一陣吵吵嚷嚷,驚動了在外科診室盤問大個子的人們,大家蜂擁而出,都奔小個子而來。 大個子也乘機溜到門口,一直看著人們把小個子推進外科診室隔壁的住院處辦公室里。這時周化民把愣在門口的大個子推回外科診室。房間里只剩下周化民和大個子兩人。 此時醫生孫維金、司機畢繼兵、助理員盧文成和工人李作舟等都聞訊趕來。 劉福山將小個子用曲別針臨時別在領子上的領章拽下來,再把拎包打開,往桌子上一倒,除3條鳳凰牌香煙外,還有1把鉗子,還有1000多元現金、30包味素,以及作案用的錐子等。 小賣部的人員趕來確認,這些錢和物品是從小賣部偷出來的。 劉福山示意搜身,吳永春和畢繼兵扭住小個子胳膊,搜他的上衣口袋,劉福山摸他的前胸,突然像是摸到什么。吳永春見劉福山臉色驟變。 這時,小個子突然全身顫抖,發出野獸般的“嗷嗷”聲。 此時從外科診室里突然傳出“砰砰”幾聲槍聲,住院處里的人一愣。盧文成快步走出住院處,想要看個究竟。一出門,就被手拿五四手槍的大個子擊倒在地。 劉福山一看情況危急,便喊著:“壞人行兇,趕快對付!”一個箭步躥到房門旁邊,操起一人高的掛滴流瓶用的鐵架子,隱蔽起來。孫維金急忙抓起電話筒,向保衛部門報告情況。 大個子猛地推門進來,向正在打電話的孫大夫舉槍便射,孫維金倒在地上。隱蔽在房門后的劉福山舉鐵架砸向大個子,大個子一斜身子向劉福山開槍。劉福山被子彈擊中,慢慢地倒在血泊中。 吳永春和畢繼兵此時始終抓住小個子不放。由于小個子被揪在前邊,大個子不便射擊。 如果就這樣僵持下去,也許兇犯很難再有什么機會,但剛入伍的畢繼兵經驗不足,突然撤身要尋武器,被大個子抓住機會擊中,吳永春也由于主動出擊露出破綻被一槍擊中。 脫身后,小個子說:“這小子沒死,媽的,他最壞,再給他一槍!” “砰”,又是一聲槍響!…… 過了一會兒,吳永春掙扎著爬起來,低頭一看,他臉上、身上滿是鮮血,一顆子彈穿透他的兩頰,一顆子彈從脖子射進。他用帽子堵住漏氣的喉管,艱難地走出大樓,拼盡力氣嘶啞地呼喊:“快抓賊呀!快抓兇手呀!” 下午1點10分:沈陽市公安局大東分局接到報案電話。局長和刑警隊政委、隊長帶著刑警和武警,分兩批先后于1點25分和1點35分到達現場。 下午2點10分:沈陽市公安局刑警大隊派出追擊小組,沿路訪問群眾,追捕兇手。 幾分鐘之后,遼寧省公安廳和沈陽市公安局的領導也都趕赴現場。 公安人員立即對現場進行了勘查,從兩個房間和走廊里,共發現13枚五四手槍的彈殼。周化民、劉福山、孫維金、畢繼兵四人身亡。吳永春、盧文成、李作舟三人重傷。 現場,拾到大個子扔下的一個黃挎包,包里有一把鉗子和一把螺絲刀。 隨后在李作舟手里找到長方形的藍色“通行證”一張,上面貼著一張面色陰沉的人頭照片,旁邊寫著王宗瑋的名字。目擊者證實此人正是兇手。 下午3點30分,另一個小個子的犯罪分子也被確認,他就是王宗瑋的二哥,刑滿釋放分子王宗??。 警方當即派人去車站、交通要道阻截。但由于查證時間的浪費,貽誤了寶貴的戰機,30分鐘前,二王已躥上了南下的列車。 2月13日午夜公安部在得到從遼寧省公安廳報告的二王案件的情況后,立即發出第十三號通緝令,向全國通緝持槍殺人潛逃犯王宗??和王宗瑋。 此時的二王已逃到了北京,坐上了開往廣州的第四十七次列車。 王宗??和王宗瑋作案后,急匆匆逃走,沒有來得及找到失去的入廠通行證。通行證上,照片、姓名,一應俱全。想隱匿,也藏身不住了。 王宗??和王宗瑋臉色煞白,氣喘吁吁,倉倉皇皇跑回家來。王宗瑋進門就向他母親說:“我和宗??出事了,快找衣服,晚了,公安局就來抓了!” 王宗瑋的母親驚慌地問:“上哪去?” 王宗瑋心急如焚,無意回答:“不用管了,東西南北中。” 二王的父親王家林,看到兒子的衣兜里插著槍,已經知道事態的嚴重! 其實王宗瑋除其品質與王宗坊同樣惡劣外,他比老二膽子更大,心更狠,更狡猾。 1976年初冬時節,沈陽市大北監獄某駐軍值班室的三支手槍被盜,盜槍者就是王宗??和王宗瑋。 那年偵查盜槍者時,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竄進監獄值班室院子里的一高一矮的穿棉襖的兩個青年,文字材料中記載下的體貌特征,就是今日的二王。 可見,王宗瑋在參軍以前就是盜竊槍支彈藥的重大罪犯。他在部隊四年,以打籃球為掩護,偷偷藏匿了大量的子彈。1978年6月他在寫給王宗??的一封信中說:“已弄到子彈100發。” 他在部隊聽說王宗??被捕了,驚慌地從內蒙古跑回沈陽,怕是與盜槍案有關。回來一看,只是盜竊財物事發,才放心地回去。 復員時,他不僅帶著大批子彈回來,而且還在行李卷里偷藏著5顆手榴彈。 王家在香港、美國有親屬,常有海外書信來往。因此此次案發后王宗瑋決定先到廣州,然后偷渡出境。 2月15日晚9點鐘左右,第四十七次列車駛入湖南省衡陽市以南40里的西里坪地區。 由于正值春節,為了嚴防有人將鞭炮帶到列車上,乘務員們開始檢查旅客們的包裹。 檢查到22號車廂時,乘務員突然在貨架上的一個提包里摸到鐵器,形狀像手槍。 他立即將乘警找來,同乘警共同檢查,果然從包里搜出一支五四式手槍。乘警問:“這包是誰的?” 靠車窗坐著的一名大個子旅客起身應道:“我們的。” 乘警指著手槍問:“把槍證拿出來。” 大個子一面悄悄地將右手伸進褲兜里,一面招呼與他斜對面坐著的小個子:“哎,人家要看你的槍證。” 小個子從睡夢驚醒后一愣。在這緊張時刻,突然“砰”地一聲槍響,大個子的右手在褲兜里勾動槍機,對著乘警射去,子彈射中乘警的耳朵。 霎時車廂里一陣混亂,小個子趁機拿起被搜的手槍,兩人握著槍,背靠背地站著,大聲說:“誰動打死誰!” 他們拎著提包邊說邊溜,到門口,急忙去開車門想跳車逃去。 但是車門緊鎖著,他們便對著門鎖打了兩槍,無濟于事。眼前的形勢對他們十分不利。 令人遺憾的是,司機突然來了一個緊急剎車,火車緩緩停了下來。小個子立即砸碎車門玻璃,鉆出窗口跳下車去,大個子也緊接著跳下火車。 兩人從路基滾下坡,爬起后,急急忙忙地向南奔去。這時天上開始下起小雨,雨幕遮沒了兩個人的蹤跡。 第四十七次列車緊急停車15分鐘,搜查中獲得兩人倉皇逃走時遺留在貨架上的一個大旅行包,包里有棉大衣、鞋襪等生活用品,大多印有沈陽生產的標記。 更為有價值的是,在車廂拾到兩枚手槍子彈殼和從破碎的車門玻璃上取得染血的玻璃片。 公安部刑偵局對彈殼迅速進行技術檢驗,認定第四十七次列車上的兩枚彈殼,與12日在沈陽軍醫院作案現場拾到的13枚彈殼,是從同一支手槍射出的;對車門玻璃上留下的血跡進行血型等分析、化驗,證明是罪犯王宗??的血。 這樣,就證據確鑿地掌握了二王南逃的蹤跡。 公安部刑偵局的幾位局長立即匯聚到值班室,并作出全力追捕的決定。 午夜12點,值班室值班員緊急通知湖南省公安廳,立即控制二王活動地區,組織力量,在衡陽一帶展開圍捕工作。 2月16日凌晨,衡陽市公安局接到追捕二王的命令后,冒雨派兵布陣,在市區以外西里坪的幾個通路方向設下兩道哨卡,準備把罪犯截殲在郊外。 可是狡猾的王氏兄弟,在公安人員設卡堵截之前,就已經扒乘貨車進入衡陽市區了。 16日凌晨兩點,衡陽市冶金醫院的夜間值班接治了一高一矮兩個求醫者。他們穿著濕漉漉的衣服,每人提著一個人造革黑色提包。小個子左手托著受傷的右手,坐在醫生對面請求治療。大個子一直站在房中暗處,目光斜睨,瞄著門外。 醫生給小個子檢查傷勢,只見他右手虎口裂開,無名指的傷口又深又長,護士領他到手術室,清洗后作了縫合手術。虎口縫了一針,無名指縫了兩針,右手包扎上紗布,隨后他們付款并離開了診室。 17日早晨7點30分,冶金醫院的職工上班后打開辦公室的房門,發現三張辦公桌合并在一起,墻上的一塊塑料薄膜墊在桌子上,窗戶用花紋紙遮蔽著,一條毛巾,兩個口杯丟失,在桌子底下拾到散失的15元人民幣。這一切說明夜里曾有人在這里偷宿,清晨來不及清理就逃走了。 事后經過認照片和從獲得的物品中辨認,警方確認在冶金醫院求醫一高一矮兩個人,就是王宗坊和王宗瑋。 可惜,當得知二王在市區的消息時,衡陽市公安部門的偵破主力還在郊區緊張搜尋。衡陽公安人員到現場后,聽到群眾反映,看到兩個跳車人向車行前方走去,奔向耒陽。 耒陽在西里坪以南,衡陽在西里坪以北,于是追捕隊伍馬上南移,并在耒陽形成了一個大包圍圈。 可是二王在佯作前行之后,出乎常理地轉身回返,直奔衡陽,他們在行動開始的時候,成功地迷惑了公安部門的視線。 上午9點45分,衡陽冶金機械廠的職工們度過春節假期后,頭一天上班。廠子里新竣工的八棟職工住宅已經分配給職工,車間保衛干事伍國英和愛人江新飛,到新樓去看分到的住房。 他們到了六樓,一推門,門鎖著,便找來工地值班員趙炎霖開門。門開后,他們吃了一驚,原來有兩個青年男子,坐在地下的門板上,正在吃東西。 身為保衛干部的伍國英,上班后就聽廠保衛處傳達了二王流竄到衡陽地區的消息,此時兩人聽說話又是東北口音,她馬上警覺起來。 伍國英還注意到大個子頭發蓬亂,眼神冷漠,穿著兜上有銅扣的鐵路服,下身是皺皺巴巴的灰褲子;小個子穿藍色中山裝,神色疲倦,面色蠟黃。門板上放著兩個黑提包和包子、蛋糕。 她故意避開他們,來到另一間房屋,查看兩個陌生人是怎樣進入房中的,查看后才發現原來是撬開窗戶爬進來的。 伍國英繼續觀察兩個人的動態,她忽然看到大個子抬手吃蛋糕時,從褲兜里露出手槍把。她斷定他們就是那一對兇惡的逃竄犯,她便找個借口,和愛人走出房間,她悄聲告訴江新飛: “他們有槍,肯定是壞人,你注意他們,我去報告保衛處!” 說罷,就急匆匆下樓,去給保衛處掛電話。 伍國英一走,這兩個可疑人——王宗??和王宗瑋急忙收拾東西下樓來。趙炎霖攔住他們,要他們修好門再走。 這兩個人哪里聽他的,小個子推起停在樓門口的一輛五羊牌自行車,馬上要走。 這時看房子的退休老工人武振云趕來,他拉住自行車厲喝一聲:“別跑!” 王宗??拽了幾拽沒拽動,就把車往武振云身上一推,惡狠狠地說:“不要了,我們后會有期!”說完,就和王宗瑋跑了。 武振云和趙炎霖在后邊緊追,邊追邊喊:“抓小偷!抓小偷!” 王宗??和王宗瑋跑進一個巷子里,武振云追進巷子,王宗??掏出手槍,回頭“砰”地一聲朝武振云就是一槍。 武振云敏捷地躲到墻后,子彈打在墻上。 這條巷子是個死胡同,二王只得向旁側的小巷出口跑去,正碰上迎面堵截的冶金機械廠的值勤民兵蔣光煦和李愛貧。王宗瑋向蔣光煦開了槍,擊中他的左肩。 二王趁李愛貧攙扶蔣光煦的時候,從他們身邊奪路逃出小巷,跑上大街。 這時是上午10點15分左右。大街上人來車往,二王在眾目睽睽之下,拼命奔跑。 此時冶金機械廠工人張業良和妻子李瑞玲以及女兒張筱琴正推著自行車準備外出,張業良和女兒先走出幾米遠,李瑞玲停住車,要穿外衣。這時二王突然出現在李瑞玲跟前,一把搶過了她的自行車。 李瑞玲急忙大喊讓丈夫幫忙,同時自己也追了過去。 張筱琴先聽見母親喊,眼見二王騎車要走,馬上趕上前去雙手死死地拽住貨架,不讓他們騎上車去。 兇狠的王宗??“砰砰”向這個少女開槍!不過他的槍法失準:一顆子彈擦著張筱琴的耳邊飛去;一顆子彈打在張筱琴的鞋牙子上。兩響槍聲,把張筱琴震倒在地上。 張業良一見女兒倒地,大吼一聲向二王撲去。王宗瑋對著張業良的胸口開了槍…… 李瑞玲眼見鮮血從丈夫嘴里涌出,發瘋般沖向二王,一把拽住王宗??手里的黑提包,與王宗坊拼力爭奪。 她看見王宗瑋舉起手槍向她頭部瞄準,她奪下提包,緊緊地摟在懷里,用右手護著頭頂,子彈穿過李瑞玲的胳膊,又穿透她的兩頰,把下巴和下牙床擊碎。李瑞玲倒在地上。 二王趁機跳上自行車匆忙逃去。 事后檢查提包里邊裝著5顆手榴彈和36發手槍子彈。經過對驗印號,都是王宗瑋原來部隊的彈藥裝備。 看到二王行兇奪車,正在附近的衡陽冶金機械廠工人劉重陽和值勤民兵符躍華連忙蹬起自行車,緊盯著同乘一輛車的二王追去。 王宗瑋坐在車貨架上,持著槍,面對著追擊者。劉重陽和符躍華警惕地尾隨著。 繞了幾個彎子,符躍華被甩掉,劉重陽窮追不舍,一直追了三華里,追到東風影劇院附近,車輪已經挨近了兩犯。 這時,劉重陽憋住一口氣,腳下加力,要超過二王,以便將他們的車撞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王宗瑋慌亂地向劉重陽開槍,劉重陽腰上受了傷,從車上跌落下來。 隨后王宗??載著王宗瑋拐進一個狹窄的胡同里。 衡陽市公安局在10點20分接到衡陽冶金機械廠報案的電話,公安局長帶領偵查員、法醫等20多人,在20分鐘內就趕到現場。 隨后,省公安廳刑偵處長、衡陽市的領導同志趕了過來。他們一邊勘察現場,一邊組織追捕隊,分五路追擊二王。 同時調動全市所有派出所的干警和廠礦企業保衛部門的武裝人員,在全市一切水陸交通要道、路口設卡哨,清查市內一切娛樂場所和空閑場地,欲將二王圍殲于市內。 但可惜的是二王騎車鉆進胡同并非是自尋絕路,里邊竟然是一個開闊的儲煤站。他們甩掉自行車,爬上30多米高的大陡坡,坡上就是鐵路線。 10點44分,有一次廣州北行的列車從這里慢速通過,他們便扒車北逃了,狡猾的二王,怕在車上遭到堵截,所以當列車在茶山坳小站減速時,他們跳下了車。 11點鐘以后,茶山公社的社員們,遇到一高一矮的兩個北方青年人,走進社員家討水喝,矮個子右手扎著紗布,左手拎著黑提包。 后經證實,他們就是二王,但隨后他們就像蒸發了似的失去了蹤跡。 1983年3月3日晚上7點多鐘,武漢市第四醫院一位實習女醫生,到她工作的理療室去取東西。她進屋剛要去拉燈,突然被一只男人的大手捂住了嘴。另一個男人打開燈,兩個人一齊向她嘴里塞毛巾,其中一個問她:“是誰讓你來的?” 女醫生拼力掙扎,把小個子手上包扎的紗布扯掉,咬破他的手。 于是兩個人把女醫生拖進里間的激光室,按倒在地上,其中一個掏出手槍,用槍柄狠狠地向女醫生砸去。 見女醫生失去了反抗能力,這兩個家伙匆匆忙忙地跑掉。 幾分鐘之后,女醫生掙扎著爬起來,到樓下向值班人員報告,值班人員立即向市公安局報案。 公安局迅速派出偵查人員來到第四醫院,勘查現場,發現二犯進入理療室后,把門從里鎖上,從柜子里拿出兩條毛毯,放在1號、2號兩張床上,并鋪上枕頭。 在室內八張床中,這兩張床緊靠窗戶,是有意選擇易于逃脫的地點,清理現場時,在地上發現幾層染血的紗布和血跡,拾到一塊擊碎的手槍護手膠木。 公安部追捕二王工作組得到消息,十分重視這一情況,對已獲得的指紋和血跡進行分析化驗,確認指紋、血跡正是王宗坊的。 3月25日上午10點15分,李信巖和武漢汽閥配件廠的民兵熊繼國,在武漢黃孝河岸上的岱山橋頭檢查站外的公路上值班。他倆看見一個騎著輛舊自行車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從市區方向向檢查站駛來。 李信巖將紅旗一揮,攔住自行車,并上前打量一下自行車,見車上沒有牌照,他便問道:“牌子呢?” “忘帶了。” “登記了嗎?” “登記了。” “在哪登記的?” “……在派出所……” 一句話,露了馬腳,武漢市是交通中隊登記自行車,這吞吞吐吐的回答顯然是胡扯! 他們把可疑人帶到檢查站小屋,在屋里的檢查站站長王云對這可疑人進行審查。李信巖突然摸到一支手槍!李信巖向王云報告:“站長,有槍!” 王云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槍,對準可疑人,喝道:“別動!” 隨著,一個飛快的動作,將可疑人衣兜里的槍奪了下來。 之后,三個人將可疑人按倒、擰住,用繩子捆綁。可疑人拼命地掙扎,殺豬般地嚎叫。 聽到叫聲,屋外的另一個工人師傅也走進小屋。 而這時,悄悄躲在檢查站對面廁所里的王宗瑋,將子彈上了膛,幾大步跨到檢查站門口,闖開門,向屋里捆綁王宗??的四個人連續開槍射擊。王云、李信巖和那位工人師傅不幸犧牲!熊繼國負傷昏迷過去。 二王殺人后,他們拿走王云的槍,逃離檢查站,掉頭往市區跑。 不久,一輛東風牌汽車的司機先發現了兇殺現場,立即向距離岱山檢查站一公里的岱山派出所報告。 正在派出所值班的胡指導員聞訊后,馬上帶領三名民兵前去堵截。 他們和二王迎面奔跑在一條公路上,兩下相遇時,距離不到20米。 二王一見有干警堵上來了,馬上拐向右側的小路。 胡指導員等人熟悉地理情況,他們知道二王所走只是一條通向武漢軸承廠和長航科研所的窄路,就快速到這條路上堵截。 “砰砰”,一場槍戰開始了,雙方相持不下,二王再次逃脫了。 就在胡指導員打電話向市公安局報告戰況時,青年民警趙斌拿起胡指導員的手槍繼續追蹤二王。 他追到長航科研所,找到民兵馬炳強,兩個人在科研所大院里搜尋二王。他們在圍墻下的通水洞里揀到二王丟棄的彈夾。原來槍戰后二王如驚弓之鳥,倉皇逃竄。 軸承廠青年工人詹小建騎個自行車帶著孩子上街買菜,王宗瑋跑上前去,說聲“把車給我”,便瘋狂地向詹小建開槍,小詹慘死在血泊中。 二王騎一輛車跑進長航科研所大院,院墻一丈高,團團圍住大院,二王便趴在地上,用手將墻下的通水洞掏開,從低矮的洞子里鉆擠了出去。 市公安局刑警大隊于10點50分接到作戰通知,各分局派出所干警全部出動,圍殲二王,可惜,由于包圍圈設計得不嚴密,二王混在人群里溜走了。 二王在逃出包圍圈后,再一次失去了蹤跡。 4月下旬,公安部再次部署追捕二王,強調把追捕二王與加強基礎工作結合起來,與偵破現行案件結合起來;做好干警和群眾的教育工作;落實責任制…… 但二王仍一直蹤跡杳然。 8月中旬,江蘇省公安機關終于發現二王活動在江蘇省內靠近連云港的淮陰市。 8月29日下午4點鐘,淮陰市百貨商店的兩名女財會人員的提包被搶,內裝當日營業款2.1萬多元。 案發后,淮陰市公安局立即組織追捕,但是劫犯已不知去向。搜索中搜到二犯甩掉的一輛自行車。經檢查驗證,認定在淮陰市強搶巨款的罪犯就是二王。 二王暴露了!江蘇、山東、安徽、河南、上海等省市,嚴密注視二王動向,動員力量圍殲二王。 狡猾的王家兄弟,在淮陰作案后,為避開撒來的法網,迅速遠遠地離開淮陰。 他們帶著蚊帳、筒襪等露宿山林野坳的用具,連夜騎車,僅40天的時間,就從江蘇省橫穿安徽省,跑到江西省,妄圖從廣東、福建兩省南逃出海。 9月13日的早晨8點鐘,江西廣昌縣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劉建平走出機關大門,去聯系制作歡迎復員軍人回鄉的紅布橫幅。突然他看見對面的向陽土產商店門口的馬路邊,有一個頭頂舊草帽、戴副大墨鏡的人。 這人的兩條長腿跨在自行車上,左腳尖點地,右腳踏著腳蹬,擺出隨時準備蹬車疾走的架勢。他身材很高,故意蜷曲著身子,像個大蝦米似的伏在車把上,并且有意把草帽壓著眉毛,掩飾自己的真面貌。 這個不尋常的大個子,馬上引起了曾擔任過城關鎮團支部書記的劉建平的注意。他故意走過去。 離近時,他見那人的白襯衣臟得發黃,瘦長的臉上黑乎乎的,好像涂了一層油彩。 再看自行車,上邊沾滿泥漿,貨架上馱著一個大塑料包。顯然這人是一路奔波,顯出一種正常生活的人所沒有的狼狽相。 當小劉避開那人,待作進一步打量的時候,從商店里走出一個與騎車人同樣打扮的人,不同的是個子矮些,襯衣是藍色的。他倆分明是同伙,但又故作陌生人。 小個子走到離大個子約20米的地方,推起一輛自行車,騎上去,越過路邊的大個子,獨自向南奔去,隨后大個子將車蹬動,距小個子約30米,兩輛車成斜線,等速前行。 當那小個子停在不遠的郵電局門口的小攤時,大個子則停在對面路邊,仍然是那樣跨著車像是放哨。 劉建平湊到小攤前,故作買刷子,而耳朵卻竭力搜聽從小個子嘴巴里發出的一切細小聲音。小個子壓低聲音說:“這個煙……” 劉建平一聽,是北方人,他暗下判斷,這兩個家伙,絕不是好人。他立即離開,向城關公安派出所奔去。走了一段路,回頭看看,兩個可疑人離開小攤,又在星火食品店停下。 派出所所長鄒志雄聽完劉建平的描述,立即道:“走,看看去。” 劉建平領著鄒志雄走出派出所,往街上一看,兩個可疑的人已經不見了。他蹺起腳向南眺望,在通向廣東和福建的公路上,那個穿白上衣的大個子的身影,閃動了幾下之后消失了。 看到兩個可疑的人走遠了,鄒志雄和劉建平急忙返回派出所,鄒志雄拿出手槍,把子彈推上膛,小劉則拿起一副手銬和一把匕首,直奔縣公安局。 到縣公安局正好遇到刑警隊干部劉細鵬,劉細鵬一聽情況,拍案起身。他們三人來到院子,看到縣水電局年近花甲的陳步山開的一部面包車停在那里。鄒志雄把情況向陳步山一說,陳步山毫不遲疑地說:“快上車!” 汽車上了公路,幾分鐘的工夫,就在宴公嶺追上了兩個可疑人。 陳步山問:“停不停?” 鄒志雄說:“超過去,到前邊隱蔽起來。” 車“轟”地一聲加大了油門,迅速從兩個騎車人身邊閃過。鄒志雄和劉細鵬緊握手槍,劉建平也備好兩根鐵棍子,隨時準備與司機一起投入搏斗。 汽車駛出一段路,來到小港養路段,附近有村莊,鄒志雄指揮將車拐進右邊的小路上,把車隱蔽在樹陰里,鄒志雄和劉細鵬臥藏在公路邊的一棵大樹后面,等著兩個可疑的人。 “來了!” 兩個騎車人進入視野,鄒志雄壓低聲音提醒著人們。 當相距20米的時候,鄒志雄首先從大樹后閃出,站在公路上,迎著來者舉起左手示意,命令道:“停下,檢查!”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小個子人仰車翻,后邊的王宗瑋急剎住車,不由地脫口而出:“壞了!壞了!” 鄒志雄和劉細鵬正待上前檢查的時候,趴在地上的王宗??突然“砰”的一聲,開槍向鄒志雄射擊。 鄒志雄靈敏地一個箭步躥向公路那邊的大樹后,同劉細鵬一左一右向王宗??開火。 由于路兩旁茂密的大樹阻擋,鄒志雄和劉細鵬的火力施展不開,這時,只見小個子跳到路邊蒿草叢生的大溝里,有逃掉的危險。鄒志雄向隱蔽在車旁的劉建平和陳步山喊道:“打電話!” 劉建平跑到養路段工棚一看,里邊沒有電話。他向陳師傅說:“只好開車闖過去報信了!” 陳步山說:“我開車,沖過去,注意不要被打破輪胎。” 陳步山和劉建平跳上車,拐上公路飛速前進,回縣城報信。 鄒志雄和劉細鵬兩支槍的火力,堵截大個子橫穿公路,使他不能再往東邊逃竄。 可是恰在這時,從南面開來一輛面包車,車體遮住大個子,急于逃脫的大個子,以汽車作掩護,同汽車一起往前奔跑,跑出射程以外,躥過公路,與小個子會合,拼命往東逃。 他們跑進一片稻田,鞋子也掉了,他們光著腳渡過河水,鉆入山林。 小港一戰,繳獲了兩輛自行車,一個包,包里有8700元人民幣、蚊帳、長襪、警服、軍服、半導體收音機、袖珍地圖和化妝油。 包里有兩支槍,經過驗定,其中一支,就是在岱山檢查站被“二王”搶走的王云的槍。 二王在廣昌出現了!公安部向江西省公安廳提出作戰要求:“盡一切努力,將二王圍殲在廣昌!” 廣昌縣公安局得到小港戰報后,縣公安局局長胡順保立即調車,帶領武裝警察風馳電掣地趕赴現場,分三路追擊。 12點40分,二王被確認為躲藏在旰江林場的深山密林里。 廣昌縣縣委書記趙煥起在緊急召開的公社書記會議上,果斷地提出:“追捕二王是現在最大的政治任務,一切工作為它讓路。” 趙煥起把辦公地點改在縣公安局的辦公室里,他們站在廣昌縣的地圖前,圈劃二王逃跑的路線。 根據公安部和省公安廳的指示,大批干警迅速向旰江林場集中,在第一批追捕二王的公安干警形成第一個包圍圈以后,僅過三個多小時,又組成了一個方圓30公里的第二個包圍圈。 認定“二王”在廣昌出現以后,江西省公安廳楊希林副廳長和王維誠處長率領干警,帶著警犬,趕赴廣昌指揮圍捕。 他們在二王消失的地方連夜開展工作,并決定召開全縣各公社書記緊急電話會議,調集民兵,組織第三道包圍圈。 14日凌晨1點,一個周邊171公里的包圍圈也形成了。 9月13日子夜剛過,又有幾輛警車奔馳在山區的公路上,江西省委常委、政法委員會書記王昭榮、省軍區副司令員沈忠祥、省公安廳廳長兼武警政委孫樹森,遵照省委指示,率領一批人馬到廣昌,加強對圍捕戰斗的領導。 他們拂曉前趕到廣昌后,見到了徹夜未眠的縣委領導同志,當即召開廣昌及其幾個鄰縣的縣委書記電話會議,一個地區更為廣闊的第四道大包圍圈,限定在上午10點鐘以前形成。 但是,經過四天的搜索,干警們踏遍了兩道包圍圈里的座座高山,翻遍了每個溝溝坎坎的土地,始終不見二王的蹤影。二王是不是已經不在廣昌? 指揮部經過分析、研究,斷定二王必在廣昌。因為幾道包圍圈,趕在二王可能逃出之前完成了;二王經小港交火后,無車、無食、無鞋,再加上語言不通,道路不熟,又害怕暴露,斷無逃出包圍圈之理。 15日早上5點起,由公安、武警及民兵二萬多人組成的搜捕人員,每人領了一斤月餅就出發,沿著廣昌縣城往福建建寧方向搜索。 山高林密的廣昌縣,茅草和灌木叢特別旺盛,要尋覓躲藏著的二個人,即使是大白天也如大海撈針,難度可想而知。搜捕人員直到深夜12點才一無所獲地返回駐地。 在大軍壓陣和重金懸賞面前,也有當地群眾精神緊張,三次報案說發現了像是二王的人。 當時,贛南只有兩只警犬,全上陣了。9月14日,公安部南昌警犬基地又調遣了12只警犬來廣昌參戰。 由于山區氣候晝夜反差太大,加上幾天幾夜不停的奔波和飲食、休息的反常,部分警犬適應不了,還有一只15號那天活活累死。 謝竹生和他的警犬衛南關鍵時刻是大顯身手,幾乎是哪兒有情況,哪兒就有身著白色公安服的謝竹生和衛南的身影。 一群眾反映說對面山上看見二人往下走。趕到現場的衛南毫無反映。一群眾說風雨亭看見二人進山,匆匆趕過去的衛南沿線搜索也毫無痕跡。 16日凌晨一點多鐘,一民兵報告說橋下有人過河,呼拉拉地有一千多人包圍了這一帶。 謝竹生左手拿手電筒,右手持槍,跟著衛南搜索了一個多小時。 當時的一千多人,個個子彈上瞠,隨時準備著二王的突然出現。 謝竹生持手電筒的手一直要最大限度地往左伸著,這樣就可以在突發情況時,也就是說被“二王”瞄準時離胸膛遠一點。 這一次,從蜘蛛網的掛點分析,以及衛南的毫無反應,證實二王沒有出現在這一帶。 14號到16號兩萬人從早到晚的搜山,其辛苦程度難以用文字表述。總指揮部決定17號這一天休整,不再進行群體式的大規模搜索,而是化整為零地進行分組搜索。 也就是這一天,尖峰公社觀前大隊的兩位村民一大早在河邊洗豬腸,發現了一高一矮的兩個人,用禾桿背著竹簍子一聲不吭地匆匆走過,馬上到鄉政府報告。 此之后的不久,又有群眾反映,有人進了他家吃光了他們家的飯,偷走了曬著的兩條褲子、兩件衣服,還有兩雙鞋子。 謝竹生對鞋子詢問得很清楚,兩雙都是38碼的鞋,一雙是元寶套鞋,一雙是解放鞋。 從小港棄車后倉遑逃竄的二王,鞋子在13號上午跑進水稻田里時就陷進泥里來不及撿走,二人是光著腳板在山野荊棘里奔波。 衛南發現了1.85米高的王宗瑋的腳印,一雙大腳擠在38碼的鞋子里,前半部是鞋子,后面一截是赤足的腳印十分特別。 謝竹生讓衛南再次嗅了二王的鞋子后,沿著留下的腳印追蹤到了水南公社水南村的南坑組。 在寧都公安局擔任訓犬員的謝竹生,小時候就會去廣昌境內割茅草砍柴火,對南坑鄉林茂草深的地理環境熟悉得很,和廣昌鄰界的衛南偵案也常出入于這樣的環境之中,他們和贛南地區公安處的劉德貴、孟慶遠、劉剛、贛州武警小王、撫州訓犬員車偉良,18號這一天被分配在指揮部這個組。 已被發覺的二王,在明顯縮小的包圍圈內如驚弓之鳥,他們已置身于水泄不通的層層包圍之中。 17日偷吃了農民一頓米飯的二王,已經一天一夜粒水未進。 9月18日凌晨,又饑又餓的二王忍不住冒著生命危險在天亮前竄到山腳喝了點溪水,在南坑村民謝水木門前的紅薯地里偷扒了幾根紅薯,又爬上山頭。 十點左右,南坑山南面山頭響起一陣槍響。 謝竹生一組往槍響的方向奔去,迎面遇到廣昌公安局的鄒志雄和高懷玉,氣喘吁吁的鄒志雄說,剛剛與二王交火,看見王宗瑋搖搖晃晃拄著拐棍,和王宗??從十幾米高的山頭滑向了山腳。 這一突破性的進展,讓大家興奮不已,開始寸土不漏地對南坑山搜索。 地處深山老林,僅有一戶村民居住的南坑,蘆箕和灌木茂密得不見一絲縫隙,一蓬蓬的冬茅叢比人還高出一截。 衛南循著氣味遠遠地跑在了最前頭,年輕力壯的謝竹生也一步不拉地緊跟著衛南。他沿著山腳下被人明顯踐踏過的蘆草,登到了南坑北面的一塊山坳處的山腰上。 這是一座植被十分明顯的山頭,山腳部分是茂密的蘆箕叢,山腰是一簇簇比人高得密不見光的冬茅絲,山頭是一片毛竹和松樹林。 衛南徘徊在松竹前,謝竹生也停下來焦急地等待自己的戰友,他們怎么還沒跟上來? 此段時間大約五六分鐘,劉德貴等人跑到了松竹邊,但因衛南沒有再嗅,楊希林副廳長也趕到離松竹僅100多米的指揮部,一組人又返下山坡。 其實,這是謝竹生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五六分鐘,二王就躲藏在離衛南30米之處的一蔟冬茅草叢中,搜山人員和下面指揮人員的講話和走動都能清清楚楚地聽見、看見。 二王離山下的小路只有十來米,他們指望天黑后沖出重圍,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敢先開火。 如果謝竹生不叫衛南停下等待戰友,如果衛南一股作氣地往右再走30米,躲藏在冬茅叢中的二王決不會束手就擒,一定會在暗處首先開火,后果將可以設想。 這個時間是10:30,二王躲在那兒不敢挪動一步地,又茍延殘存了8個小時,這也是二王活著遠比死更難受的8個小時。 10點鄒志雄和二王交火時,南坑山只有劉德貴和鄒志雄兩組人員。交火后鎖定二王就在南坑山。 18號下午2點,開始對南坑山形成新的包圍圈,14條警犬分在7個組,人員陡增到幾千人,采取了拉網式搜索。 6點20,武警戰士黃力生從南坑北面山腰往下搜時,竹林下一道坎讓他無路可走,坎下是一簇2米多高茂盛的冬茅叢,黃力生從坎上滑了下來,落地時,感覺是踩在人的腿上,就跟身邊的副班長甘象清說:“我踩到了一個死人”,緊隨著黃力生同一地方滑下的甘象清落地時也踩到了一條軟綿綿的腿,馬上脫口大喊:“是人!” 話音剛落,從地上響起了剌耳的槍聲,甘象清應聲中彈倒地,他們踩著的正是王琮瑋! 躲在冬茅叢的王琮瑋能清清楚楚地看見茅叢外人的臉部表情,黃力生踩著他時還來不及抽回腿,就被甘象清緊接著踩到了,王琮瑋知道躲不住了,就對近在咫尺的甘象清扣動了扳機,罪惡的子彈射進了甘象清的肝臟。 開槍后的王琮瑋和躲在另一簇冬茅叢中的王宗??拔腿就跑。 那一刻,空氣好像凝固了一樣,山林一片寂靜,四五秒鐘后,武警戰士們向山窩射出一陣亂槍。 謝竹生最早反應喊了句“是二王”!叫衛南“上!” 還在山腳蘆箕處的謝竹生幾個箭步沖上了十幾米的高坎,在武警槍響的同時已沖到身負重傷的甘象清旁邊,聽見甘象清用興國話喊“媽啊!好痛哦……” 謝竹生問蹲在山窩旁已射擊完畢的武警戰士鄭萬壽“二王在哪里?” “在上面,跑了。” 當時鄭萬壽開的一槍擊中了王宗瑋的左肩胛,王宗瑋立即倒在地上。王宗??提槍趕到,舉槍向鄭萬壽射擊。敏捷的鄭萬壽像只猴子,側躍到五米外的一道小溝。 隨著槍聲,搜索部隊迅速由四面收縮包圍圈。王宗??一見情況不妙,丟下還在喘氣的弟弟,撿起手槍迅速逃竄。 鄭萬壽因為過于激動,在沖鋒槍子彈已經上膛的情況下,連拉槍機,致使子彈跳出,沒能及時向王宗??開槍射擊,讓他利用這個短暫的時機消失在東北側的草叢中。 謝竹生僅用十幾秒種的時間和衛南沖到了正在爬行的王宗瑋身邊,亢奮的衛南撲上前一口就死死地咬住了王宗瑋的左手臂,突來其來的驚嚇和劇烈的疼痛讓王宗瑋的手槍從手中脫落。 人在緊急情況下應急力爆發力特強,謝竹生迅速撲上前去緊緊抱住被衛南咬住不肯松口、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個頭的王宗瑋滾向山腰,一直滾了七八米才停住,謝竹生用手槍頂住王宗瑋的頭大喊:“你老實一點!” 王宗瑋也用很大的聲音回答“我是好人!” 這一時刻,謝竹生才真正看清了王宗瑋的模樣,和王宗瑋面對面地對視著。 謝竹生后來說,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王宗瑋的眼神,那是一種充滿了兇殘和絕望的目光。 絕望中的王宗瑋大聲喊出的“我是好人”,其實是他傳遞給哥哥王宗??的信號,他要告訴王宗??自己有危險。 這句暗號,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使用,但在廣昌卻是最后一次使用。 一直在死死咬住王宗瑋的衛南直到公安二人、武警一人卡住王宗瑋的腰把他挾到山下抬到小路上,衛南才松開緊緊咬住的手臂。 隨即趕來的楊希林副廳長問“抓住的是誰?” 謝竹生回答:“個子很高,可能是王宗瑋。” 贛州公安刑警科副科長陳趙卿當時就撬開王宗瑋的嘴巴,看見左右都鑲了假牙,證實是王宗瑋。 楊希林興奮地說:“馬上報告指揮部,抓到了王宗瑋。” 現場搜身時發現,王宗瑋身上還有20多發子彈,腰上有一支匕首,小腿上捆著一包錢,口袋里還裝著一個早上挖來的紅薯,這個一直舍不得吃的紅薯,可能他想留著最需要的體力的時候吃。 總指揮部考慮到部隊連續十幾小時的搜索,已經十分疲憊,加上天黑,能見度差,被捕行動中可能造成部隊自己不必要的誤傷,決定暫時停止行動,困住山頭,等明天清晨再行搜索。 ![]() 但馮長明、黃湘閩和劉德貴等臨時指揮組成員分析,認為二王中槍法準、威脅較大的王宗瑋已被擊傷、捕獲,只剩下王宗坊孤身一人,正是乘勝追擊的最好時機。如果拖到明天,罪犯肯定要乘夜尋機逃跑,會造成圍捕的更大困難,決定還是繼續搜捕。 6:40許,躲在暗處的王宗??向離自己只有5米遠、處于明處的武警通信參謀吳增興連開五槍,吳增興當即身中三彈。 透過眼鏡片,吳增興看到那個佝僂的黑影在草叢中蠕動。天空、大地在旋轉。他搖晃著身子,忍著腹部劇烈的疼痛,穩住身體,舉起壓滿子彈的手槍,對準草叢中那黑色的、幽靈般的罪犯…… 四發子彈呼嘯著從吳增興的槍口射出。緊接著,二中隊班長曹學禮等人,還有從側面趕來的撫州支隊的戰士,同時集中火力向王宗坊射擊。一道道火舌噴出槍口,罪犯王宗??身中8彈。 困獸猶斗,王宗??倒在血泊中依舊開槍拒捕。二中隊代理排長劉水明沖上前,補了一槍,擊中對方左肩,子彈從右臂貫穿而過,從罪犯掌心穿出。 武警戰士一人摸到了王宗??的頭,一人摸到了手,繳獲了王宗??張開在掌中的手槍,還有一人摸到了腳。王宗??像死狗一樣被拖下了山。 前面抓到的王宗瑋被帶到山下后,大約兩個小時,因失血過多而斃命。 二王瘦癟的形象不堪入目,須發凌亂,皮色灰白,腳板上累累孔洞;干燥的皮膚緊繃著棱角突出的骨頭架子。小個子王宗??的體重大約只剩下七八十斤。后經法醫檢驗,兩犯胃里空空如也。 公安部迅速通過電話向中央領導同志報告:已經擊斃二王。中央領導同志審慎地叮囑:“要驗明正身!” ![]() 被擊斃者確是二王,證據確鑿: 小個子罪犯尸體的指紋,與公安部通報的王宗??犯罪前科指紋,核對無誤; 大個子罪犯尸體的上牙第四、五、六、七顆牙齒,鑲瓷牙白合金套,符合王宗瑋牙齒特征; 二犯身高、體貌與“二王”照片和檔案材料記載一致; 二犯所攜筆記本上的字跡,經鑒定是王宗??、王宗瑋所書寫…… 至此,震驚全國的“二王”案,歷時數月千里大追捕,終于劃上了句號。 來源:北京衛視、百度網、老知青家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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