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六年的春末夏初,一群紅衛(wèi)兵闖進(jìn)了我家,肆無忌憚,翻箱倒柜,堪比土匪。 那個夏天之后,我總愛躲在巷子口哼歌。 隔壁張嬸聽見了,偷偷塞給我半塊桃酥,說“丫頭唱得比廣播里還亮堂”。 我攥著桃酥,把《洪湖水浪打浪》唱得又輕又軟,生怕驚醒了趴在墻頭的野貓。 有天夜里下暴雨,我蹲在煤堆后頭哼到“浪呀么浪打浪”,突然聽見墻縫里傳來細(xì)細(xì)的應(yīng)和聲——是前院王叔家的小兒子,他爹被帶走后第一次開口。 我倆隔著墻皮,用氣聲把整首曲子接完了,雨點子砸在鐵皮棚頂上,倒像是給我們打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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