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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唐建梁的朱溫之死

 鳳凰山居士 2025-05-24

朱溫之死——滅唐建梁,柏鄉之戰遭遇重創,最終被兒子弒殺

右手2024-12-15 11:21安徽


公元902年,朱溫的軍隊攻占了汾州、慈州和隰州,并對太原形成了包圍之勢。李克用面臨巨大壓力,一度考慮逃往云州或遠遁大漠,但最終未能做出決定。關鍵時刻,梁軍內部爆發了大規模疫情,被迫撤退。李克用自此忌憚,不敢挑釁朱溫。

在河東之戰中,李克用的軍隊遭受重創,這使得朱溫能夠集中力量對付李茂貞。面對朱溫的強大攻勢,李茂貞感到孤立無援,急忙派人前往成都,請求西川的王建出兵“救駕”。
王建以仁義著稱,素有“只做好人不做惡人”的名聲,聞訊后派遣義子王宗滌、王宗播率領五萬川軍北上支援。
天復二年八月,王建的軍隊迅速行動,連破岐軍四座營寨,隨后猛攻興元(今陜西漢中)。山南西道節度使李繼密見勢不妙,被迫投降,漢中落入王建之手。
漢中自古以來就是西川的重要屏障,控制漢中意味著王建的戰略地位大大增強,可以高枕無憂地應對未來的威脅。


然而,李茂貞對王建的行為感到憤怒,認為他背信棄義,但憤怒并不能改變局勢。


面對朱溫的猛烈進攻,李茂貞連連敗退,損失慘重,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兵力。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堅守不出,像烏龜一樣縮在城中。

與此同時,李茂貞派出使者前往鄜州(今陜西富縣),請求鄜坊節度使李周彝前來救援。兩人關系密切,李周彝決定傾盡全力相助,率軍南下救援鳳翔。鄜軍在城北扎營,與城內李茂貞的部隊通過火把信號保持聯系,夜晚燈火通明,場面頗為壯觀。


朱溫見李周彝前來增援,心中暗笑,立即制定了一個計策。十二月,朱溫派遣大將孔勍率軍趁鄜軍南下的機會,突然襲擊鄜州,一舉得手。隨后,邠州(今陜西彬縣)、坊州(今陜西黃陵)和寧州(今甘肅寧縣)也相繼被朱溫占領。


李周彝得知老家被襲,家人成為朱溫的人質,頓時心急如焚,幾乎暈倒。最終,他不得不帶領全軍向朱溫投降,徹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李茂貞無力調動援軍,只能龜縮城內,任由朱溫在城外叫陣。汴軍圍困鳳翔近一年,始終未能攻破城池,朱溫漸感力不從心,考慮撤軍。


然而,在聽從義子高季興的建議后,朱溫設下計謀,成功誘出岐軍主力,大敗對方,取得決定性勝利。

為了瓦解城中岐軍的士氣,汴軍常常在夜間擊鼓吹號,鼓聲震天,號角悠長,加之火光沖天,場面令人震撼。岐軍不甘示弱,在城墻上大罵汴軍:“你們這伙劫持天子的賊子!”汴軍也不甘示弱,回罵道:“你們才是篡奪天子的逆賊!”雙方互不相讓,言辭激烈。


長期的圍城使得城中糧食極度匱乏,餓死者眾多,甚至出現了人吃人的慘狀,人肉一度賣到一百錢一斤。


唐昭宗李曄被困城中,李茂貞不得不宰殺狗只以供御膳。隨著實力逐漸消耗殆盡,李茂貞無奈之下,只好放下身段向朱溫求和,并將責任推給韓全誨等人。


經過唐昭宗李曄的旨意,李茂貞誅殺了包括韓全誨在內的七十多名宦官,將其首級獻給汴軍營。唐天復三年(公元903年)正月,李曄親臨汴軍營,朱溫身穿素服,伏地痛哭請罪。


唐昭宗李曄心知肚明,朱溫此舉不過是做戲,但仍假意安慰道:“若非卿相救,社稷早已化為灰燼。”

數日后,朱溫親自護送唐昭宗李曄返回長安。抵達長安時,朱溫再度扮演起“忠臣”的角色,親自牽著李曄的馬前行,一直走了十多里地。這一舉動贏得了路人的贊譽,許多人稱贊朱溫為忠臣。宰相崔胤及文武百官在城外迎接,行禮如儀,表達了對皇帝和朱溫的敬意。


然而,朱溫的真實意圖遠不止于此。他深知,李曄之所以被迫逃往岐州,根源在于宦官的操控和干擾。為了徹底消除這一隱患,朱溫決定采取果斷行動,鏟除宦官勢力,以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發生。


同月,朱溫和崔胤聯名上奏,請求皇帝下令整治宦官問題。奏折中寫道:“自天寶年間以來,宦官勢力日益膨脹,掌握了兵權,屢次犯上作亂,甚至弒君篡位,禍亂朝綱。懇請陛下以史為鑒,斷絕后患,罷免各司監軍的宦官職位。”


唐昭宗李曄早已對宦官深惡痛絕,當即批準了這一奏請。


隨后,朱溫迅速派遣軍隊捕拿了數百名宦官,除了留下幾十名年老體弱的宦官繼續侍奉皇帝外,其余不論善惡,一律處死。

宦官勢力自李輔國時代開始崛起,到了元和年間更是達到了頂峰,不僅弒君篡位,還把持朝政,為害甚烈,久為天下所詬病。此次行動徹底撲滅了唐朝的宦官之禍,結束了長達百余年的宦官專權局面。


安頓好唐昭宗李曄后,朱溫返回了汴州。雖然他并未將李曄帶在身邊,但長安已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實際效果并無二致。


唐昭宗李曄雖為九五之尊,但此時的他早已失去了實權,淪為一個傀儡皇帝。歷史上不乏類似的例子:漢獻帝劉協、東魏孝靜帝元善見等,這些皇帝雖然名義上尊貴無比,但實際上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過得十分憋屈。相比之下,掌握實權的藩鎮節度使或地方諸侯,反而更加自在。


權力才是最尊貴的,至于名義上的地位,并不重要。朱溫深知這一點,因此他在掌控了朝廷大權后,逐漸走向了更高的政治舞臺,最終成為了歷史的主宰者之一。


在西線的憂患解除之后,朱溫將目光轉向了東方,決心清除那些在他西征期間趁機作亂的地方勢力。首當其沖的是平盧軍節度使王師范,此人趁著朱溫西征之際,在后方頻頻動手,成為了朱溫的心腹大患。

唐天復三年(公元903年)四月,朱溫派遣侄子朱友寧率兵進攻青州。面對朱溫的攻勢,王師范雖然試圖抵抗,但實力懸殊,很快就被朱友寧打得潰不成軍,甚至他的弟弟王師克也在戰斗中陣亡。王師范的初次抵抗以慘敗告終,士氣大挫。


為了自救,王師范急忙派人前往淮南,請求當時與朱溫勢不兩立的楊行密發兵援助。


楊行密作為朱溫的主要對手之一,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他立即派遣大將王茂章率軍北上,前往青州支援王師范。此時,朱溫的軍隊已經攻破了博昌(今山東博興),并逼近登州(今山東蓬萊)。


青州軍與淮南軍聯合作戰,憑借默契配合,成功地在一次關鍵戰役中重創了朱溫的軍隊。在這場戰斗中,朱友寧的戰馬不慎摔倒,他本人也被青州軍所殺。這一勝利讓王師范暫時看到了一線生機。


然而,朱溫聽到朱友寧戰死的消息后,怒不可遏,決定親自率領二十萬大軍趕赴青州。七月,朱溫的大軍抵達青州,開始了對城池的猛烈圍攻。


朱溫的軍隊戰斗力極強,連續突破青州軍的防線,王茂章盡管盡力抵抗,但終究無法抵擋朱溫的強大攻勢。


最終,王茂章意識到繼續戰斗只會徒增傷亡,于是率軍撤回淮南,放棄了對王師范的救援。

隨著援軍的撤離,王師范的處境愈發艱難。十一月,面對朱溫的重重包圍和不斷加劇的壓力,王師范終于選擇向朱溫投降。朱溫接受了王師范的投降,并任命李振暫代青州的治理。王師范則被要求穿著素衣、騎著驢,帶著家眷數百人遷往汴州,象征性地接受朱溫的控制。至此,膠東半島地區完全落入朱溫之手。


這場戰役不僅標志著王師范的覆滅,也進一步鞏固了朱溫在中原地區的霸權地位。


朱溫在此次東征中,除了軍事上的勝利,還收獲了一位極具俠義精神的將領——劉鄩。劉鄩是五代時期著名的將領,以其高尚的品德和卓越的軍事才能聞名于世。他曾與朱溫手下的大將葛從周在兗州交戰,而葛從周的母親恰巧被困在城中。


劉鄩不僅公私分明,而且心懷仁慈。他對葛母極為尊敬,不敢有絲毫怠慢,并且主動將城中的老弱病殘全部放出城外,只留下自己的部隊守城。這種俠骨風范,即便千年之后,仍令人敬仰不已。孫子所言為將者應具備的“智、信、仁、勇、嚴”五德,劉鄩至少當得起一個“仁”字。


后來,王師范投降朱溫,葛從周勸降劉鄩,劉鄩才最終歸順朱溫。朱溫對劉鄩極為賞識,常稱贊他是李勣(即傳說中的徐茂公)再世。

值得一提的是,劉鄩還有一段廣為人知的浪漫故事。他曾購買了一名賣餅的王家女孩作為侍女,這名女子容貌出眾,被譽為“花見羞”,意指她的美貌連花朵都會自慚形穢。


劉鄩去世后,王氏攜帶著大量財富投靠了后來成為唐明宗的李嗣源,并深得其寵幸。在后唐及晉漢交替的政治舞臺上,王氏也發揮了重要的影響力。這便是后話,暫且 不提。


唐昭宗李曄在位期間頻繁更改年號,似乎對改年號產生了某種特殊的偏好。天復三年(公元903年),他再次改元為天祐元年(公元904年),寄希望于通過新的年號祈求上天保佑大唐王朝和自己的統治。然而,此時的大唐帝國已經氣數將盡,李曄的這一愿望終究未能實現。這一年也成為他生命的最后一年。


李曄曾一度認為朱溫是能夠支撐國家的棟梁之才,未曾料到自己不過是從一個狼穴逃入了虎口。朱溫不僅不如李茂貞,反而更加專橫跋扈。

為了更好地控制李曄,朱溫強行將其“請”到了洛陽。盡管李曄不愿前往,但在朱溫的威脅與恫嚇之下,他最終不得不屈服。


離京之際,李曄面對前來送行的百姓,悲痛欲絕地吟誦道:“紇干山頭凍殺雀,何不飛去生處樂。朕今到處流浪,不知朕將死于何地。”左右之人無不落淚。


堂堂大唐皇帝竟淪落到如此境地,若唐太宗李世民泉下有知,恐怕也會為之痛心疾首。


臨行前,李曄秘密起草了一道詔書,分別送往河東的李克用、西川的王建以及淮南的楊行密,期望他們將來能夠聯合起來討伐朱溫,復興唐朝。


然而,其他一些較大的藩鎮,如吳越的錢镠、福建的王審知、湖南的馬殷以及廣東的劉隱等人,則采取了觀望態度,多數人傾向于支持朱溫,這使得李曄的復興夢想變得更加渺茫。


不久之后,王建、李茂貞、李克用、楊行密等地方勢力紛紛公開聲討朱溫,指責他企圖篡奪大唐江山,并揚言要聯合起來消滅朱溫。

面對這些指責,朱溫怒不可遏。他本想出兵教訓這些所謂的“忠臣”,但又擔心李曄會在自己的地盤上制造麻煩,最終決定除掉昭宗,以絕后患。


唐天祐元年(公元904年)八月,朱溫派遣親信朱友恭、氏叔琮以及樞密使蔣玄暉等人前往長安,密謀殺害李曄。


當夜二更時分,蔣玄暉等人率領士兵闖入宮中,聲稱有緊急軍情要面奏皇帝。內侍不知有詐,便開門放他們進入。


裴夫人貞一察覺到不妥,質問來者為何帶兵入宮。話音未落,汴將史太便一刀砍死了裴夫人。昭儀李漸榮見狀,急忙大喊:“大人勿傷官家!要殺就殺我們!”


此時,唐昭宗李曄酒意已醒,驚恐萬分地繞殿奔跑。史太緊追不舍,眼看就要得手時,李漸榮撲在李曄身上,試圖保護他。


史太大喝一聲,踢開李漸榮,最終一劍刺死了李曄,年僅三十八歲。隨后,史太也殺害了李漸榮。


亂兵隨后捕獲了何皇后。何后跪倒在蔣玄暉面前,苦苦哀求饒命。蔣玄暉一時心軟,決定放過她。

史書對李曄的遇害深感同情,認為他的悲劇并非因為他本人愚昧或殘暴,而是因為國家的衰敗已經積重難返。當大勢已去,即使再有智勇之士,也無法挽回局面。


唐昭宗李曄的遭遇堪稱真正的不幸,命運令人唏噓不已。


隨后,蔣玄暉等人奉朱溫之命,擁立年僅十三歲的皇太子李祚在昭宗靈前繼位,并改名為李柷。朱溫見大勢已定,迅速前往洛陽處理善后事宜。


朱溫的表現堪稱一場精心編排的戲碼。他伏在李曄的棺木前痛哭流涕,仿佛悲痛欲絕,這一幕雖然感人至深,卻顯得有些做作,令人不禁質疑其真偽。


朱溫隨即前往拜見新即位的哀帝李柷,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要為先帝報仇雪恨,誓言響徹宮殿。


然而,李振私下勸諫朱溫:“當年司馬昭指使成濟弒殺高貴鄉公曹髦,如今應當將罪責歸咎于朱友恭等人,以免大王背負惡名。”


朱溫深知此言有理,剛從李曄的棺木前起身,便下令處死了“首逆”朱友恭。

朱友恭臨刑前怒吼道:“把我賣出來,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遲早遭報應!”而氏叔琮則被貶為白州司戶,最終也被賜死。朱友恭的悲劇讓人聯想到三國時期的成濟——同樣是受命弒君,同樣在事后被拋棄,成為替罪羊。


成濟和朱友恭固然難辭其咎,但真正該受到譴責的是幕后主使者——司馬昭和朱溫。沒有他們的命令,成濟和朱友恭又怎敢輕易弒君?兩人的演技雖然拙劣,但他們的權謀和冷酷卻令人不寒而栗。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而這些事件背后的人性與權力的博弈,至今仍值得我們深思。


新皇帝登基后,通常會進行一些人事調整,但這些變動往往只是形式上的,實際上朱溫早已安排妥當。


天祐二年(公元905年)三月,李柷頒布詔書,任命禮部侍郎張文蔚、中書侍郎柳璨和代理尚書左丞楊涉為宰相。其中,柳璨是唐末著名的奸臣,為了追求榮華富貴,不惜出賣自己的人格,諂媚討好朱溫。


柳璨見朝中許多官員仍心懷唐朝,便勸說朱溫清除這些人。

與此同時,李振也向朱溫進言:“這些人自詡為清流,應該把他們扔到黃河里,讓他們所謂的'清流’變成'濁流’。”


天祐二年六月,李振奉朱溫之命,將前宰相裴樞等三十多名朝官押解至白馬驛,命令武士將他們全部斬首,并將尸體投入黃河。這一事件在唐末五代史上被稱為“白馬之禍”,標志著朱溫對唐朝舊臣的大規模清洗。


李振頻繁往返于洛陽與汴梁之間,為朱溫效力。由于其手段狠辣,朝中官員私下里常罵他是“鴟梟”,對其惡行深感痛恨。


盡管中原地區已成為朱溫的勢力范圍,但他依然不滿足,始終渴望擴大地盤。


天祐二年(905年)七月,朱溫派遣大將楊師厚進攻山南東道節度使趙匡凝。趙匡凝不敵楊師厚,最終被攻破老巢,狼狽逃往淮南。


看到南方各路勢力如此脆弱,朱溫的野心再度膨脹,決心一舉吞并楊行密控制的淮南地區。同年十月,朱溫親自率領大軍南下,展開對淮南的征討。

盡管朱溫以殘暴著稱,但他的軍事才能不容小覷。毛澤東曾評價他:“朱溫身處四面受敵之地,與曹操相似,但其狡猾程度更勝一籌。”


淮南多年未經歷大規模戰事,楊行密深知此次朱溫來者不善,顯然是為了報復此前水淹龐師古之仇。朱溫的汴州軍久經戰陣,戰斗力極為強悍,當時能夠與其抗衡的只有李克用的晉軍。


朱溫攻勢迅猛,連連得手,汴軍在江淮一帶橫沖直撞,楊行密一時難以抵擋。然而,當朱溫進抵壽州(今安徽淮南)時,遇到了頑強抵抗。淮南軍堅守不出,使得朱溫無計可施,最終決定撤軍。


撤退之際,淮南大將柴克用率軍在大路邊設伏,斬殺汴軍三千余人,朱溫狼狽逃回汴梁。不久后,楊行密病逝,其長子楊渥繼位。


在朱溫于前線遭遇敗仗之際,洛陽城中的宰相蔣玄暉、柳璨等所謂“開明人士”已經開始為朱溫張羅改朝換代的事宜。然而,蔣玄暉的行事方式卻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蔣玄暉為人較為古板,堅持認為改朝換代必須遵循傳統的程序:先封大國,總攬百揆,接受九錫禮,最后再正式禪位。這種做法在歷史上確實有先例,如司馬炎、劉裕、蕭衍、陳霸先、楊堅等人都是如此。蔣玄暉的觀點并非毫無根據,但他顯然低估了朱溫的急躁和務實。


朱溫對這些繁瑣的儀式并不感興趣,甚至覺得它們多余且虛偽。當蔣玄暉提出要為他加九錫時,朱溫大怒,罵道:“直娘賊!難道我不受九錫就不能當皇帝了嗎?”


朱溫的態度明確表明,他更看重實際權力而非形式上的禮儀。相比之下,歷史上那些通過九錫禮上位的帝王,往往被后人視為虛偽做作,徒留笑柄。


朱溫意識到,朝中大臣對他的稱帝并不熱心,若強行推行可能會引發更大的反對。因此,他暫時裝出一副推辭的姿態,拒絕了九錫。


而蔣玄暉、柳璨等人則急于成為新朝的開國功臣,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榮華富貴。十二月,蔣玄暉派柳璨前往汴梁,勸說梁王朱溫稱帝。

然而,蔣玄暉和柳璨的行為并未贏得多少人的尊重,反而讓他們背負了惡名。朱溫雖然表面上接受了他們的建議,但內心對他們極為不滿。他明白,這些人急于攀附權貴,卻讓他來承擔改朝換代的罵名,這令他感到憤怒和失望。


北院宣徽使王殷和趙殷等人因嫉妒蔣玄暉深受朱溫寵信,便趁其失勢之際,向朱溫告發蔣玄暉的罪行。他們誣陷蔣玄暉與何太后密謀復辟唐朝,甚至焚香盟誓,意圖顛覆朱溫政權。


朱溫聽聞后勃然大怒,立即下令逮捕并處決蔣玄暉。王殷和趙殷進一步誣陷何太后與蔣玄暉有不正當關系,并指控宮人阿秋、阿虔為他們傳遞消息。朱溫毫不遲疑,下令處死何太后,阿秋和阿虔也在殿前被亂棍打死。


蔣玄暉死后,柳璨也未能幸免。朱溫命令將其斬首,柳璨臨刑前仰天長嘆:“賣國賊柳璨今日受此報應,實乃天理昭彰!我死得其所!”張廷范則在市井中被車裂示眾。


就在朱溫準備繼續鞏固權力之時,魏博軍突然發生嘩變,羅紹威無力控制局面,急忙向朱溫求援。朱溫深知魏博的戰略重要性,不容有失。

天祐三年(公元906年)春,朱溫親自率軍前往魏博鎮壓叛亂。朱溫果然手段高明,僅用兩招便平定了亂兵。


羅紹威對朱溫的及時援助感激不盡,盛情邀請他在魏博多停留幾日。實際上,羅紹威是想借助朱溫的威名震懾劉仁恭、王镕等潛在對手,以鞏固自己的地位。


汴軍將士不僅善戰,還以吃喝聞名。他們在魏博駐扎了整整半年,期間消耗了七十多萬頭豬羊,花錢如流水,幾乎把羅紹威的家底掏空了。羅紹威心疼不已,感嘆道:“即便把六州四十三縣的鐵都熔化,也換不回這次的錯誤!”然而,朱溫對此毫不在意,吃飽喝足后便拍拍屁股揚長而去。


天祐三年九月,朱溫率兵攻打滄州。劉守光堅守不出,城中餓殍遍地。


朱溫在城下勸說劉仁恭的長子劉守文投降:“你父親已經被我打得不敢出戰,他不會來救你的,不如早點投降吧。”


劉守文堅定地回答:“我是劉仁恭的兒子,理應為父親守城。大王若想以仁義服天下,更不應逼我背叛父親。大王若用我這個不忠之人,天下人將如何看待您?”

劉守文的話正氣凜然,無懈可擊,朱溫聽后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只好暫時放緩了攻城的步伐。劉仁恭擔心兒子的安全,急忙向河東的李克用求援。


起初,李克用并不想插手此事,但他的兒子李存勖卻有遠見,對父親說:“我們與燕國都是汴梁的死敵,若燕國滅亡,我們將失去重要的戰略側翼,到時后悔就來不及了。”


李克用覺得兒子言之有理,于是派遣李嗣昭、周德威等人去襲擊朱溫的后方。沒想到,駐守潞州的汴軍大將丁會突然投降了李嗣昭。


李克用大喜過望,設宴款待丁會。席間,丁會淚流滿面地說:“梁王雖然對我恩厚,但他志在篡奪唐室。為了大義,我不得不降于大王,以匡扶王室。”


朱溫得知澤潞地區失守后,大罵丁會背信棄義,無奈之下只得撤軍。


劉守文隨即致信朱溫,懇請梁王念及天下蒼生,分發一些糧食給瀕臨絕境的滄州百姓。雖然歷史上常將朱溫描繪為殘暴之徒,但與他同時代的其他軍閥相比,又有誰真正稱得上仁慈?出人意料的是,朱溫竟痛快地答應了劉守文的請求,為滄州留下了大量的糧食后撤回。

汴軍此次受挫,士氣受到了嚴重影響,朱溫也因此悶悶不樂了好些日子。這時,羅紹威向朱溫進言,建議他廢黜唐朝自立為帝,以消除那些反對他的借口。


朱溫并未立即應允,但他心中也明白,繼續打著唐朝的旗號已無濟于事。李克用、王建、楊渥等人早已視他為眼中釘,無論他如何行事,都不會輕易放過他。經過深思熟慮,朱溫最終決定廢黜唐昭宗李柷,另立新朝,開啟屬于自己的時代。


這一決定不僅標志著一個時代的終結,也為中原大地帶來了新的動蕩與變局。


公元907年6月1日,即唐天祐四年四月十八日,梁王朱溫在汴梁正式登基稱帝,改元為“開平”,建立大梁政權。這一歷史時刻標志著唐朝的終結和五代十國時期的開始。


在朱溫稱帝的過程中,不乏一些諂媚之徒為其造勢,紛紛獻上所謂的“祥瑞”:黃龍顯現、七彩芝草等,極盡夸張之能事,以迎合朱溫的心意。朱溫對此心滿意足,成為了五代首位皇帝,并改名為朱晃,史稱梁太祖。

朱溫稱帝后,追尊其先祖及父母:父親朱誠被追封為文穆皇帝,母親王氏為昭懿皇后。同時,他大肆封賞宗室成員。由于他的發妻張氏已于唐天祐元年(公元904年)病逝,朱溫追封她為賢妃。


據記載,張氏生前曾多次勸阻朱溫不要廢黜唐朝自立為帝,但朱溫并未采納她的建議。


盡管如此,朱溫對張氏的感情始終未變,直到他去世時,始終沒有再立皇后。張氏為朱溫生育了一個兒子,名叫朱友貞,后來繼承了皇位,成為梁朝的末代皇帝,史稱梁末帝。


在張夫人去世后,朱溫失去了約束,逐漸放縱自己的欲望,寵幸了上百個女人。歐陽修在編纂《新五代史》時,對朱溫的行為進行了嚴厲的批評,甚至將他后來的慘死歸咎于“女禍”。


歐陽修認為,“女禍”輕則亡家,重則亡國,所謂“紅顏禍水”便是如此。然而,這種觀點忽視了一個關鍵問題:真正決定歷史走向的,是男性的自我修養和政治決策,而非女性的影響。將國家的混亂歸咎于女性,顯然是不公平的。

朱溫建立的后梁政權,雖然被后來的李存勖、郭威等河東軍政系統的統治者視為偽朝,但這種評價更多是出于政治立場,而非客觀的歷史判斷。趙匡胤建立宋朝后,由于他并非河東系出身,反而承認了后梁的正統地位。這反映出正統性的認定往往受到當時政治勢力的影響,而非純粹的歷史事實。


從歷史上看,朱溫的篡位方式與南朝、隋唐的權力更替并無本質區別。如果因為朱溫的手段而否定他的正統性,那么唐朝通過武力奪取楊氏政權的行為是否也應被視為“偽朝”?同樣,李存勖自稱繼承唐朝正朔,但實際上他與唐朝并沒有直接的血緣或法理聯系,充其量只是一個“冒牌貨”。既然如此,為什么朱溫就不能被視為正統呢?


總之,歷史的評價不應僅僅基于道德譴責或政治偏見,而應從更廣闊的視角去理解權力的轉移和社會的變遷。朱溫固然不是一個值得稱道的人物,但將他的一切過錯都歸結于“女禍”或個人品德,顯然過于簡單化了。

朱溫登基為皇帝后,第一個站出來表示不滿的并非是李克用這位“唐朝正統”的繼承人,也不是王建這個曾經的“偷驢賊”,而是朱溫的親哥哥——朱全昱。


剛繼位不久,朱溫便展現出了一種不拘小節的性格。他召集宗族成員,在宮中大肆賭博,現場一片混亂,毫無帝王之風。


朱全昱對弟弟的行為早已忍無可忍,趁著酒意,他猛地掀翻了賭桌,指著朱溫的鼻子大聲斥責:“朱三,你原本只是一個平民,跟隨黃巢造反,后來唐朝封你為節度使,你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榮華富貴。沒想到你竟然滅掉了唐朝三百年的江山,這樣做是要遭天譴的!我們朱家遲早會因為你而毀于一旦!”說完,朱全昱拂袖而去,留下朱溫氣得說不出話來。


朱溫稱帝后,將國都定在了汴梁,并將汴州改名為開封府。這是開封歷史上第一次正式成為首都,這一決定對開封日后成為歷史名城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到了北宋時期,開封再次成為都城,進一步鞏固了其在中國歷史上的重要地位。

與此同時,長安這座曾經輝煌千年的古都,正式告別了它的建都史,從“貴族”變成了“平民”。盡管如此,長安因為唐朝在中國歷史上的獨特地位和深遠影響,至今仍被列為中國的四大古都之一,與北京、洛陽、南京齊名,繼續承載著中華民族的歷史記憶與文化傳承。


朱溫在907年建立后梁,標志著唐朝的正式滅亡。然而,天下諸鎮對這一新政權的態度各異。李克用、王建、李茂貞和楊渥等人堅決不承認后梁政權,繼續使用唐朝的年號,以示對唐朝正統的忠誠。與此同時,其他如馬殷、錢镠、劉隱、王審知和李思諫等地方割據勢力則選擇向后梁稱臣。對他們來說,誰是中原的皇帝并不重要,只要能維持自己在本地區的統治權即可。


李克用、王建等人雖然表面上堅持唐朝正統,但實際上并非真正的忠臣。特別是王建,他在朱溫篡位后曾率先向天下發檄文,號召各路諸侯聯合討伐朱溫,但響應者寥寥無幾。原因很簡單:王建的信譽不佳,被認為是“非誠實”的人。


果然,幾個月后,王建便在成都稱帝,建立了大蜀政權。這一行為不僅暴露了他所謂的“忠義”不過是權宜之計,也進一步證明了當時各路諸侯的真實動機——他們更關心的是自身的利益,而非所謂的“忠君報國”。

面對這些仍然打著唐朝旗號的反對者,朱溫決定采取更為極端的手段。為了徹底斷絕這些人的“邪念”,他下令處死了唐廢帝李柷。


梁開平二年(公元908年)春,年僅十七歲的李柷在曹州被殺害,結束了唐朝最后一位皇帝的短暫生命。


末代皇帝的命運往往悲慘,尤其是在南北朝時期,“禪讓”背后常常伴隨著血腥的權力斗爭,這種“傳統”在朱溫這里得到了延續。


中國歷史上真正意義上不得善終的亡國皇帝,除了李柷外,還有明永歷帝朱由榔(注:應為朱由榔,而非朱由檢)。朱由榔在南明政權覆滅后,被吳三桂逼死,成為了明朝最后一位皇帝的悲劇性終結。相比之下,清末代皇帝溥儀的結局則顯得不同尋常。經過新中國成立后的改造,溥儀得以重新做人,最終成為了一名普通的公民,翻開了歷史的新篇章。


也是在這一年,北方的契丹部落首領耶律阿保機(也譯作耶律按巴堅)向后梁的朱溫稱臣納貢。契丹后來成為了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遼國,北宋名將楊六郎鎮守三關時,對抗的正是這個強大的契丹大遼國。

朱溫建立后梁后,首要目標便是消滅宿敵李克用。開平元年(公元907年)六月,朱溫派遣保平節度使康懷貞率領八萬梁軍,會同魏博軍,前往收復潞州。康懷貞急于立功,率軍大張旗鼓地前往潞州。


然而,河東昭義軍節度使李嗣昭堅守潞州城池,堅決不出戰。梁軍雖然苦攻數月,卻始終未能攻克這座堅城。


晉王李克用得知潞州被圍的消息后,立即派遣精銳部隊前往救援。河東的幾位名將,如周德威、李存璋、李嗣源和安金全等人迅速率軍趕往潞州,增援守城力量。


朱溫的耐心有限,見二十多天仍無進展,便撤換了前線指揮官康懷貞,改派亳州刺史李思安接替指揮,企圖扭轉戰局。


李思安頗具軍事才能,抵達潞州后,下令在城外建立了軍事據點,意圖切斷城內河東軍與外界的聯系,這一據點被稱為“夾寨”。

周德威意識到夾寨的威脅,日夜不停地攻擊,即使無法攻破,也要拖垮梁軍。梁軍則選擇龜縮在夾寨中,以守代戰,避免與周德威正面沖突。


這場對峙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雙方都在等待著轉機的到來。


梁開平二年(公元908年)正月,晉王李克用病逝,其子李存勖繼位為新的晉王。


臨終前,李克用將三支箭交給李存勖,并咬牙切齒地叮囑道:“第一支箭是為了討伐幽州的劉守光,他尚未被消滅,你切勿南下攻打梁國;第二支箭是為了對付耶律阿保機,他曾與我結為兄弟,卻背信棄義,投靠了汴州,你要為我報仇;第三支箭則是針對謀逆篡位的朱全忠,他是滅亡我們國家的罪魁禍首。如果你能完成這三項重任,我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李存勖痛哭流涕,接過三支箭,發誓一定要完成父親的遺愿。后來,李存勖稱帝,追尊李克用為唐太祖武皇帝。


然而,相比起那位被譽為“文治武功”的唐太宗,李克用的“武”字似乎顯得有些名不副實,連修史者也認為他不太配得上這個稱號。

李存勖繼位后,感到自己聲望不足,便請來了他的三叔、振武軍節度使李克寧,希望他能幫助自己穩固地位。李存勖謙虛地對李克寧說:“侄兒雖是繼承人,但才能和德行都不足以勝任晉王之位。三叔在河東享有崇高的威望,懇請三叔暫代晉王之位。”


李克寧并非愚鈍之人,他立刻明白了李存勖的用意,只是想借他的名義來穩定局勢。因此,李克寧堅決推辭道:“先王臨終前明確指定你為晉王,誰敢不服從?”說完,他恭敬地向李存勖下拜,確立了君臣之禮。


見李克寧低頭認命,眾人心中敬畏,紛紛效仿,跪伏于地,表示效忠。這樣一來,李存勖的權威得以迅速確立,政權也得到了鞏固。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臣服于李存勖。


李克用的養子李存顥一直對李存勖不屑一顧,私下里常常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個親生兒子嗎?”


李克寧面對唾手可得的權力卻遲遲不愿行動,這讓李存顥暗自嘲笑他愚蠢。

于是,李存顥找到李克寧,勸說道:“兄終弟及,這是人之常情。況且叔父向侄兒稱臣,傳出去豈不被天下人笑話?天賜良機,若不抓住,必將自取其禍。”


起初,李克寧堅決反對:“你別在這里胡言亂語。李家以忠孝著稱,舉世共知。再敢放肆,我定不會輕饒你。”


然而,李克寧的妻子孟氏一直夢想著成為晉王妃,她不斷在李克寧耳邊煽風點火。漸漸地,李克寧動搖了,開始心動。于是,他命令李存顥等人秘密籌備,準備對李存勖下手,并計劃將河東之地獻給朱溫。


然而,李存顥為人不夠謹慎,這件機密大事被他的好友史敬镕得知。史敬镕大驚失色,立刻將此事告知了李存勖。李存勖召集近臣商議,當眾揭露了李克寧的陰謀,并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說:“骨肉相殘,實非我愿。為了李家血脈不絕,我愿意讓位于三叔。”


老臣張承業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他作為李克用的托孤重臣,怎能跟著李克寧背叛李存勖?眾人紛紛表示愿意支持晉王鏟除逆賊。最終,李存勖決定采取行動。

二月,李克寧等人前來府邸議事,不料李存勖突然大喝一聲,武士們隨即沖出,將李克寧和李存顥擒獲。


李存勖淚流滿面地對李克寧說道:“之前侄兒曾愿意讓位給三叔,但三叔并未接受。如今三叔卻要加害侄兒,這令侄兒實在難以理解,三叔怎能如此狠心!”


李克寧無言以對。


最終,李存勖下令處決二人,并賜孟氏自盡,一場潛在的內亂就此平息。


李克用的死訊傳到汴梁后,朱溫起初并不相信,懷疑這是沙陀族人的詭計,決定親自前往前線查看局勢。由于李思安在潞州前線屢戰屢敗,朱溫便任命劉知俊接替他擔任總指揮,但此時劉知俊還在同州(今陜西大荔)。


經過多方確認,朱溫終于相信李克用確實已經去世,這才松了一口氣。在他看來,李存勖不過是個年少無知的孩子,不足為懼,于是他返回汴梁避暑,并讓李思安暫時負責前線事務,等待劉知俊的到來。

然而,朱溫低估了李存勖的能力。這位年輕的繼承人不僅年少氣盛,而且野心勃勃,決心要在戰場上證明自己的實力。李存勖絕非朱溫想象中的那個“乳臭未干”的孩子,而是即將崛起的一代英豪。


開平二年(公元908年)四月,李存勖親自率領精銳部隊前來解救被圍困的潞州。河東軍行進至距離潞州約五十里的黃碾時扎營,李存勖身披重甲,時刻準備迎戰,并命令士兵密切偵察前線動態。


在一次偵察中,李存勖發現梁軍營地竟然沒有設置瞭望哨,這一疏忽讓他意識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絕不能錯過。


進入五月,一天清晨,濃霧彌漫大地。李存勖抓住這個天賜良機,率軍悄悄推進至三垂岡(今山西長治附近),并在那里設下埋伏,靜待最佳進攻時機。


大霧持續到夜晚仍未散去,李存勖認為時機已到,遂下令全面出擊。


他親自率領一路軍隊直撲梁營東北寨,周德威和李存審各率一支部隊從兩側包抄,三路大軍同時向梁營發起猛攻。前鋒由李嗣源擔任,他是李存勖的義兄,勇猛善戰。李嗣源率先攻破了梁營的東北角,河東軍如潮水般涌入敵營。

梁軍毫無防備,偵察系統完全失效,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措手不及。河東軍士氣高昂,攻勢如虹,梁軍被殺得潰不成軍,幾乎全軍覆沒,所有的軍械和糧草也被河東軍繳獲。


經過近一年的圍困,潞州終于在李存勖的巧妙指揮下成功解圍,展現了他卓越的軍事才能和果斷的決策能力。這次勝利不僅挽救了潞州,也為河東軍贏得了重要的戰略優勢。


河東軍企圖乘勝追擊,奪取澤州(今山西晉城),但梁朝大將牛存節已率援軍入駐該城。河東軍隨即展開攻城行動,甚至在城外挖掘地道,意圖通過“神兵天降”般的突襲取得勝利。然而,牛存節嚴防死守,河東軍未能得逞。


經過十余天的激烈攻城,澤州依然固若金湯。


與此同時,梁朝將領劉知俊正率領大軍逼近澤州。李存勖意識到短期內難以攻克澤州,而他在三垂岡之戰中已經取得了重大勝利,足以向世人炫耀。于是,他決定撤軍返回太原,犒賞將士們。


此時,朱溫正在避暑,本以為會收到好消息,卻得知了全軍覆沒的消息。朱溫悲痛欲絕,感嘆道:“生子當如李亞子,李氏不亡矣!吾家諸子乃豚犬耳。”

八百多年后,清朝詩人嚴遂成有感于這段歷史,創作了一首著名的詠史詩《三垂岡》:


英雄立馬起沙陀,奈此朱梁跋扈何。

只手難扶唐社稷,連城猶擁晉山河。

風云帳下奇兒在,鼓角燈前老淚多。

蕭瑟三垂岡下路,至今人唱《百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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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百多年,偉大的書法家毛澤東同志親自書寫了這首《三垂岡》,使其成為了毛澤東書法作品中的經典之作。


朱溫在開平三年(909年)春季,因屢遭軍事挫折,為了調整心態,決定遷都洛陽。盡管遷都,他仍保留汴梁作為東都,保持其重要地位不變。


隨著歲月的流逝,朱溫的性格愈發猜忌和刻薄。


當時,鎮守長安的佑國軍節度使王重師以治軍有方、政績斐然而受到百姓的愛戴。然而,這反而引起了朱溫的懷疑,他認為王重師心懷二志。于是,朱溫下令左龍虎統軍劉捍接替王重師,擔任長安的守將,并召王重師前往洛陽。

王重師深知前往洛陽意味著失去自由,甚至可能面臨不測,因此他不愿赴任。當劉捍抵達長安時,王重師憤怒地質問并驅逐了他。劉捍滿心委屈,回到洛陽后,向朱溫添油加醋地匯報,稱王重師暗中與李茂貞勾結,圖謀不軌。


朱溫本就對王重師存有疑慮,再加上劉捍的煽風點火,認為王重師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甚至可能成為隱患。于是,朱溫迅速貶黜王重師為溪州刺史,不久后便下詔將其處死,并誅滅其家族。


事實上,王重師不過是有些居功自傲,根本沒有反叛之心。朱溫的嚴酷治軍風格和對將領的刻薄態度,最終導致了這場悲劇的發生。


《舊五代史》中,朱溫的幾位大將如氏叔琮、朱友恭、朱珍、王重師、李思安等被合為一傳。這些將領在朱溫崛起的過程中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最終卻因各種罪名被朱溫處死。這一歷史現象引發了后人的諸多討論和批評。

《舊五代史》對朱溫的行為提出了尖銳的批評:“這些人最終都不得善終,實在令人惋惜!難道不是因為'鳥盡弓藏’的道理嗎?或許是因為朱溫過于猜忌,缺乏漢高祖那樣的寬宏大度吧?” 這段評論暗示朱溫在功臣問題上表現出了過度的猜疑和殘忍,甚至有人認為他是“卸磨殺驢”,即在功臣失去利用價值后將其除掉。


然而,如果我們從更客觀的角度來看,朱溫對待這些功臣的態度雖然顯得冷酷,但簡單地給他扣上“卸磨殺驢”的帽子可能有些不公平。事實上,朱溫并沒有對所有功臣下手。例如,汴朝的其他名將如龐師古、葛從周、劉鄩、牛存節、楊師厚、張歸霸等人,有的戰死沙場,有的則得以善終。這表明朱溫并非毫無理由地誅殺功臣,而是基于某些具體的原因。


朱溫之所以選擇誅殺氏叔琮、朱友恭、朱珍、王重師、李思安等人,很可能是因為他們身上存在某些讓朱溫無法容忍的隱患或把柄。這些將領可能在權力斗爭中表現出過強的野心,或者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導致朱溫不得不采取行動以鞏固自己的統治。相比之下,龐師古、葛從周等人則沒有給朱溫留下任何可以抓住的把柄,因此得以保全。

朱溫誅殺王重師不久后,忠武節度使劉知俊突然造反,這讓朱溫感到非常不解。劉知俊是朱溫的老臣,一直以來都忠心耿耿,為何會突然背叛?朱溫寫信質問劉知俊:“朕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朕?”


劉知俊的回信揭示了事情的真相:“臣本不敢負陛下,然王重師亦陛下忠臣,猶不免族滅,臣今畏之,故爾有此。” 這封信表明,劉知俊的反叛并非出于對朱溫的不滿,而是出于對自身安全的恐懼。他看到王重師這樣的忠誠之士都被朱溫所殺,擔心自己也會成為下一個目標,因此選擇了先發制人。


朱溫看完后,一時氣結,無言以對。為了挽回局面,朱溫不得不派遣使者去勸說劉知俊,表示:“劉捍誣告王重師與李茂貞勾結,朕一時誤信,導致王重師蒙冤而死。如今回想起來,深感追悔莫及。只要卿能歸來,朕必定不會辜負你。”


然而,劉知俊跟隨朱溫多年,深知其陰險狡詐的性格,知道他一旦翻臉,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因此,劉知俊并未輕易相信朱溫的承諾,選擇拒絕歸順。

朱溫的顏面受損,自然大為惱怒,隨即命令劉鄩率軍前去平定劉知俊的叛亂。劉知俊雖然勇猛,但終究不是劉鄩的對手。


不到一個月,劉知俊便兵敗如山倒,被迫逃入岐國境內,投奔了李茂貞。隨著劉知俊的逃離,西部的局勢暫時得到了穩定。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劉知俊叛變剛剛被平息之際,鎮州的王镕卻與晉王李存勖暗中勾結,關系日益密切。朱溫對此一直心存疑慮,擔心王镕會背叛自己。


開平四年(公元910年)十一月,朱溫借燕王劉守光準備南下進攻鎮、定二州之機,派供奉官杜廷隱等人率領軍隊前往鎮州,聲稱是來“幫助”王镕抵御燕軍的侵襲。


王镕心中明白,朱溫此舉并非出于善意,而是想在他的領地內安插一支忠于自己的力量,以便隨時控制或消滅他。然而,王镕又不敢公然拒絕朱溫的要求,畢竟朱溫的手段狠辣,稍有不慎便會引來滅頂之災。

于是,當杜廷隱率軍抵達深州(今河北深縣)時,王镕不得不允許他們進入城內駐扎。這一舉動實際上等于將梁軍引入了自己的腹地,成為了朱溫在他身邊埋下的一顆定時炸彈。只要王镕稍有異動,朱溫便可以立即采取行動,徹底鏟除這個潛在的威脅。


朱溫的這一招不僅顯示了他的老謀深算,也預示著鎮州未來的局勢將更加復雜和危險。


王镕內心充滿了猶豫和掙扎,是否應該與朱溫徹底決裂。他深知,即便求助于李存勖,也難以確保能戰勝梁軍。一旦失敗,不僅他自己,整個家族都將面臨滅頂之災。


戰爭的殘酷性不言而喻,“夷其族”這四個字雖然簡單,但其中的慘烈和無情,外人又怎能真正體會?一個人的決策失誤,卻要讓整個家族付出生命的代價,無論是年邁的老者還是無辜的孩童,都難逃一死。

此時,梁軍中有人叛逃至鎮州,揭露了朱溫的真實意圖:消滅鎮州,以絕后患。王镕收到這一消息后,依然在權衡利弊。他只是寫信給朱溫,謊稱燕軍已經離開(實際上根本未曾到來),并希望梁軍能夠班師回朝。


朱溫表面上裝作大度,派人前去安撫王镕。然而,沒過幾天,王镕便得知深州的梁軍已經將城中的鎮州軍全殲。這一消息讓他意識到,朱溫這個“無恥之徒”已經動了真格。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王镕最終決定不再繼續依賴朱溫,轉而投靠李存勖,并向燕王劉守光求救,試圖尋找新的出路。


劉守光收到了王镕緊急求援的雞毛信,但他卻固執地堅持“卞莊射虎”的策略,認為應該等待雙方力量消耗殆盡后再出手。他拒絕了部將孫鶴提出的“援助趙國以鞏固幽州外圍”的建議,錯失了一個重要的戰略機會。

劉守光的行為一直充滿爭議。他曾與父親劉仁恭的侍妾羅氏有染,因此遭到父親的嚴厲懲罰。心懷怨恨的劉守光后來率兵攻打自己的父親,最終將劉仁恭擒獲,囚禁在別處。這種父子相殘的事件在歷史上極為罕見,令人震驚。


事情并未就此結束。劉守光的哥哥劉守文得知父親被弟弟俘虜后,前來討伐劉守光。然而,劉守文在陣前設下圈套,卻被劉守光識破,最終也成了劉守光的俘虜。


至此,劉守光正式掌控了幽州節度使的職位,雖然他的勢力范圍廣闊、兵力雄厚,但其能力和人品卻備受質疑,最終導致了一系列丑聞和笑話。


相比之下,李存勖則展現了更為遠見卓識。他意識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控制鎮州和定州不僅能對梁朝的東線構成威脅,還能三面合圍劉守光。因此,當王镕來信求援時,李存勖毫不猶豫地抓住了這個天賜良機。

為了應對這一局勢,李存勖派遣周德威率領河東精銳部隊前往王镕的地界,駐守趙州(今河北趙縣)。王镕見到河東軍的到來,感到安心許多,他對河東軍的實力充滿信心。隨后,王镕正式與朱溫決裂,尊奉李存勖為盟主,并采用河東的天佑年號。


通過這一系列行動,李存勖不僅削弱了死敵朱溫的力量,還為自己贏得了更多的盟友和支持,為未來的統一戰爭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不久后,李存勖親自率領河東軍主力南下,而此時朱溫也決定對鎮、定兩州用兵,意圖一舉消除北方的威脅。為此,朱溫派遣寧國節度使王景仁、潞州招討副使韓勍和相州刺史李思安率軍北上,準備與河東軍一決高下。


兩軍在柏鄉(今河北柏鄉)對峙。為了試探梁軍的實力,李存勖先派周德威前去挑戰,但梁軍堅守不出,拒絕應戰。


李存勖不愿久耗于此,于是命令周德威上前挑釁,要求他用盡一切手段激怒梁軍,罵得越難聽越好,務必讓對方出營決戰。

這一招果然奏效,王景仁被周德威的辱罵激怒,與韓勍一同率領全軍出營,尋找周德威決戰。梁軍首先將目光投向了戰斗力較弱的鎮州軍,試圖先擊潰王镕的主力,打開一個突破口。


鎮州軍雖然拼死抵抗,但面對人數眾多的梁軍,逐漸難以支撐。梁軍眼看就要突破鎮州軍的防線,即將渡過野河。此時,駐扎在河北岸的李存勖深知,一旦梁軍渡河,局勢將變得極為不利。


李存勖命令大將李建及率軍與梁軍展開決戰。河東軍士兵體格健壯,擅長野外作戰,雙方迅速陷入激戰。


盡管梁軍攻勢猛烈,但未能取得突破,兩軍在戰場上展開了殘酷的拉鋸戰。戰斗持續到中午,仍難分勝負,梁軍因長時間的對抗逐漸體力不支。


王景仁見此情形,決定暫時撤退,以便讓士兵們補充體力。

然而,河東軍怎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們抓住梁軍撤退的瞬間,高呼:“梁軍敗了!兄弟們,立功的時候到了!”這一聲吶喊極大地鼓舞了河東軍的士氣,士兵們如潮水般沖向梁軍陣中,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屠殺。


梁軍頓時陣腳大亂,局勢瞬間逆轉,最終慘敗,死傷數以萬計。剩余的梁軍見勢不妙,紛紛解甲投降,王景仁、韓勍、李思安等人則倉皇逃走。


李存勖乘勝追擊,意圖一舉攻下汴梁,活捉朱溫。河東軍一路追至邢州(今河北邢臺),卻發現駐守在此的梁保義軍節度使王檀早已得到敗報,并做好了嚴密的防御準備。面對有備而來的梁軍,河東軍不敢貿然進攻,遂決定收兵回營,暫作休整。


與此同時,駐扎在深州的梁軍將領杜廷隱得知李存勖的威名后,不敢輕舉妄動,當夜便率領部隊驅趕附近的壯丁,向南撤退至梁朝境內,以免被河東軍包圍。


這場戰役不僅展示了李存勖的軍事才能,也彰顯了河東軍的強大戰斗力,使得梁朝的士氣受到嚴重打擊。

乾化元年(公元911年)正月,柏鄉之戰作為五代歷史上的一場著名戰役,標志著梁晉爭霸中的一個關鍵轉折點。此戰不僅對梁朝造成了沉重打擊,使其精銳部隊“龍驤”、“神捷”軍全軍覆沒,也徹底改變了河北地區的政治格局。戰后,王镕和王處直倒向了李存勖,使得梁朝從此一蹶不振,而李存勖則鞏固了其在河北的控制權,進一步擴大了對梁朝的優勢。


柏鄉之戰的失敗對朱溫的心理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為了發泄內心的挫敗感,他將目光投向了河南尹張全義的家眷。據傳,朱溫聽聞張全義的妻子和女兒容貌出眾,便以避暑為名,強行進入張府,肆意玩弄張全義的妻女,甚至連張全義的兒媳也未能幸免。張府內一時淫聲四起,穢不可聞。


面對這樣的奇恥大辱,張全義選擇了隱忍。他深知,朱溫手中掌握著自己一家百余口人的性命,任何反抗都可能導致滅門之禍。因此,張全義采取了“烏龜法”,選擇默默忍受,裝作視而不見。畢竟,對于他來說,保住性命遠比維護面子更為重要。

然而,張全義的兒子張繼祚卻無法忍受這種屈辱。看到自己的母親、妻子和妹妹受到如此凌辱,張繼祚怒火中燒,甚至拔刀欲與朱溫決一死戰。


但張全義及時制止了兒子,并冷靜地勸說道:“我們一家百余人性命都在朱溫手中,你若殺了他,他的兒子必然會報復,我們全家恐怕難逃一死。當年我在河陽被困時,若不是朱家相救,哪有你們這些人的今天?這些事就算了吧。”
張繼祚最終被父親說服,放下了手中的刀。這場風波雖然暫時平息,但也揭示了五代時期權力斗爭的殘酷與無情,以及個人在強權面前的無奈與妥協。


張全義深知自己的命運完全掌握在朱溫手中。盡管過去朱溫并未給予他特別的幫助,但此時此刻,張全義不敢有絲毫冒犯。朱溫作為五代時期最具權勢的人物之一,其威嚴和影響力令人敬畏。歷史上,王師范因觸怒朱溫而遭受嚴厲懲罰,這使得張全義更加謹慎行事,避免任何可能引發朱溫不滿的行為。

到了晚年,朱溫已近六十歲,但他的精力依然旺盛。盡管曾經沉溺于聲色犬馬,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這些享樂逐漸失去了興趣。然而,他仍然表現出對女性的關注,甚至將目光投向了兒媳婦們,這一行為引發了諸多爭議和不滿。


朱溫有多名親生兒子,但他最為寵愛的卻是義子博王朱友文。在五代前期,認養義子是當時常見的政治和社會習俗,朱溫也不例外。


相比之下,張氏夫人的親生兒子、均王朱友貞雖也是朱溫的重要子嗣,但在父親心中的地位卻不及朱友文。


盡管如此,朱友貞與朱友文的關系相對融洽,兩人之間并未出現明顯的矛盾。


朱友文不僅容貌俊美,而且博學多才,擅長詩文。然而,他受到朱溫寵愛的原因并不僅僅是因為這些表面的優點。實際上,朱溫對朱友文的偏愛更多源于他在政治上的才能和謀略,這使得朱友文成為了朱溫心目中的得力助手和未來的接班人之一。

據史書記載,朱友文的妻子王氏以其美貌著稱,在朱家的兒媳中尤為突出。朱溫晚年時,盡管年事已高,但仍然被王氏的美麗所吸引。最終,他未能抑制自己的欲望,與王氏發生了不當關系。


這種行為在民間被稱為“扒灰”,意指公公與兒媳之間的不倫之戀。朱溫的行為顯然違背了傳統的倫理道德規范。道德約束的前提是個人愿意遵守,而朱溫顯然將個人欲望置于道德之上,導致了這一違背倫理的行為。


郢王朱友珪的妻子張氏與朱溫之間也存在身體關系。因此,表面上看,似乎是王氏和張氏之間的爭寵,但實際上這背后隱藏著朱友文與朱友珪之間的政治較量。最終,盡管朱友文并非朱家嫡系血脈,但他憑借王氏的得寵地位,逐漸占據了上風。王氏在朱溫心中的地位顯然高于張氏,這也為朱友文的政治優勢奠定了基礎。


梁乾化二年(公元912年)閏五月,朱溫決定安排王氏前往東都汴梁,召見朱友文前來洛陽,準備讓他繼承皇位。王氏接到命令后,心情愉悅地踏上了旅程。

與此同時,張氏得知了這個消息,心中充滿了憂慮和不安。她意識到自己和兒子朱友珪的處境變得極為危險。張氏對朱友珪說道:“情況不妙,朱溫打算讓朱友文繼位。如果朱友文成為皇帝,我們恐怕難以保全。我們必須盡快想出對策。”


面對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局,朱友珪感到形勢緊迫,他深知自己必須迅速采取行動。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性命,朱友珪決定鋌而走險,發動了一場政變,試圖通過武力改變局勢。


乾化二年(公元912年)六月,朱友珪通過賄賂禁軍將領韓勍,策劃了一場政變。


作為禁軍統領,朱友珪能夠自由進出皇宮,他命令韓勍帶領五百名親信士兵混入控鶴都,在夜色的掩護下突破宮門,直奔朱溫的寢宮。


當時,朱溫正準備就寢,突然聽到外面一陣騷亂。他的侍衛們見形勢不對,紛紛逃散,只剩下朱溫一人驚恐地站在原地,面對突如其來的叛軍。


朱溫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憤怒地質問朱友珪:“你這個不孝之子,竟敢背叛我?!”

朱友珪冷笑著回應:“不錯,正是你兒子我!”


朱溫氣得渾身顫抖,聲音因憤怒而發抖:“逆子啊!我早該對你有所警惕,悔不該沒有及早除去你。你竟敢弒父,如此大逆不道,天理難容,老天絕不會饒恕你!”


這句話成為了朱溫臨終前的最后遺言。


朱友珪早已無心繼續與父親的爭論,他冷冷地說道:“不必多言,你該上路了!”隨即,他向身邊的家奴馮廷諤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馮廷諤立刻領會,迅速沖向朱溫,揮刀一擊。伴隨著一聲慘叫,朱溫倒在地上,結束了他60年的人生旅程。


這位在唐末縱橫三十余載、親手終結大唐帝國的一代梟雄,最終以一種令人感嘆的方式告別了這個世界。

朱溫的死顯得格外突兀和荒誕:一個縱容妻子與父親發生不倫關系的兒子,因為未能如愿獲得應得的“報酬”,竟親手結束了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父親的生命。這一幕不僅令人唏噓,也揭示了權力斗爭中的無情與殘酷。


朱溫臨終前或許會想起大哥朱全昱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你這樣做是要遭天譴的,我們朱家遲早要毀在你的手里!”這句話仿佛成了預言,預示了朱溫及其家族的悲慘結局。


朱溫在歷史上的名聲極差,北宋史學家歐陽修在其《新五代史》中寫道:“嗚呼!天下之惡梁久矣!”歐陽修雖然承認了朱梁政權的合法性,但這一決定并非沒有爭議。


當時就有反對者認為:“梁負大惡,當加誅絕!”就連后來趙匡胤建立宋朝時承認朱梁政權,也遭到了后世學者如王夫之的批評,后者指出:“宋之得天下也不正,因許朱溫以代唐。”


朱溫的一生充滿了戲劇性的轉變。他從一個反叛唐朝的“革命者”逐漸變成了一個背叛自己初衷的“革命叛徒”。他曾被唐僖宗賜名“朱全忠”,意為忠誠于唐朝,但最終卻廢黜唐朝,自立為帝,建立了后梁政權。在這段充滿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的歲月里,朱溫確實成就了一番霸業,成為那個時代的風云人物。

在中國歷史上,人們常常以成敗來評判英雄,成功者往往被尊為王侯,而失敗者則被視為賊寇。這種觀點雖然常見,但并不意味著殘忍和暴行可以成為否定一個人是否為英雄的理由。事實上,許多后世被認為英雄的人物,在其生平中也并非毫無瑕疵,甚至有些人所犯下的罪行遠超過被譴責的人。


例如,朱溫在歷史上并不是一個正面的形象,但在五代時期,除了柴榮之外,幾乎沒有其他值得稱道的英雄人物。李存勖等人雖然也曾一度掌權,但與柴榮相比,他們的能力和品德都相去甚遠,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朱溫更糟糕。


朱友珪篡位的過程中,偽造了遺詔,命令駐守汴梁的均王朱友貞殺害了朱友文和他的妻子王氏,以此鞏固自己的地位。然而,朱友珪上臺后,迅速變得與他的父親朱溫一樣荒淫無道,殘暴無情。朝中的大臣們對朱友珪的行為感到失望和不滿,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對他不服氣的人,更是對他失去了信心。

在這種情況下,朱溫的女婿趙巖(時任駙馬都尉)和外甥袁象先(時任馬步軍都指揮使)決定聯手推翻朱友珪,擁立朱友貞為新的君主。朱友貞對此自然求之不得,欣然同意。趙巖認為,成德節度使楊師厚在禁軍中有極高的威望,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推翻朱友珪將易如反掌。于是,朱友貞秘密派遣親信馬慎交前往魏州,游說楊師厚加入他們的行動。


馬慎交言辭犀利,力勸楊師厚倒向朱友貞:“郢王朱友珪弒君父,此乃大逆不道之舉,篡位數月間,暴行累累,淫威肆虐,民心盡失。令公為何要臣服于這樣一個逆賊?不如改效均王朱友貞。我臨行前,均王曾許諾,事成之后,將賞魏博軍五十萬緡錢,令公仍可穩坐此鎮。”


楊師厚心中猶豫,他深知朱友珪雖不成器,但朱友貞是否能成事也未可知:“郢王已經繼位,君臣名分已定,若此時反水投靠均王,豈不是有虧臣節?此事恐怕難以成行!”

馬慎交見楊師厚有所顧慮,繼續緊追不舍:“人倫之道,君父為尊。令公若屈膝于弒君殺父的逆賊,千載之后,史書上豈不會留下令公的惡名?況且,均王乃是嫡子,仗義討賊,順應天意民心。若令公在此坐視不管,萬一均王事成,令公難道還要再次背叛不成?”


一番話如醍醐灌頂,楊師厚終于下定決心,決定將賭注押在朱友貞身上。他立即寫信給禁軍將軍,曉以大義,闡明局勢,并率兵屯駐滑州,準備接應朱友貞。


最終,楊師厚的選擇成為了關鍵一環,幫助朱友貞成功奪位。


朱友貞在一切準備就緒后,秘密命令袁象先率領已經策反的洛陽禁軍攻入宮中,目標是鏟除篡位者朱友珪。


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朱友珪驚恐萬分,試圖逃離洛陽,但四周已被朱友貞的人馬嚴密控制,根本無路可逃。走投無路的朱友珪命令他的“功臣”馮廷諤先殺死“皇后”張氏,然后結束自己的生命。馮廷諤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投降也難逃一死,最終選擇了自盡。

隨著政變的成功,袁象先和趙巖等人立即前往汴梁勸進,希望朱友貞正式登基。朱友貞考慮到汴梁是自己的勢力范圍,決定不去洛陽,而是在汴梁繼位。乾化三年(公元913年)二月,朱友貞正式成為梁朝的新君。


與朱友珪生母吳氏出身低微不同,朱友貞的母親張氏出身高貴,是朱溫的正妻,因此朱友貞被視為真正的“龍子鳳孫”。他性格溫和,喜好與文人雅士交往,在梁朝統治集團的上層擁有廣泛的人脈。這些因素使得朱友貞繼位后迅速獲得了朝中重臣的支持,國內局勢得以迅速穩定。


然而,朱友貞面臨的挑戰遠不止于此。雖然他成功平定了內部的動蕩,但在北方,晉王李存勖正在河東地區逐漸崛起,成為梁朝最強大的外部威脅。


朱友貞很快意識到,他的真正對手并不是志大才疏的朱友珪,而是雄踞河東、野心勃勃的李存勖。未來的戰爭與外交斗爭將更加復雜,朱友貞必須審時度勢,應對這一新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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