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在深夜十一點半響起,我正在加班趕方案。屏幕上顯示"婆婆"兩個字,心里咯噔一下。這個時間點她打電話,準沒好事。 "小雅,你爸住院了,明天你請假過來照顧。"電話那頭,婆婆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強勢,仿佛在下達圣旨。 我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媽,怎么回事?嚴重嗎?" "胃穿孔,做了手術(shù)。醫(yī)生說需要人24小時陪護。" "那志明呢?"我下意識地問起老公。 "志明工作忙,公司那個項目離不開他。你明天請假過來,這事就這么定了。" 電話啪地掛斷,我愣愣地坐在辦公椅上。窗外霓虹閃爍,我的心情卻像掉進了冰窟窿。 ![]() 第二天一早,我硬著頭皮跟主管請假。 "小雅,這個月你已經(jīng)請過兩次假了,項目進度..."主管皺著眉頭。 "對不起李總,家里確實有急事。"我低著頭,心里五味雜陳。 趕到醫(yī)院時,公公正躺在病床上輸液,臉色蠟黃。婆婆坐在旁邊剝蘋果,看見我進來,立馬站起身。 "你來了就好,我回去做飯給志明吃。醫(yī)生說要多走動,你記得扶他上廁所。"說完,她拎起包就要走。 "媽,等等!"我急忙叫住她,"志明呢?他怎么不來?" 婆婆回頭瞪了我一眼:"你老公在公司談大客戶,一個單子幾百萬,比你在這里陪床重要多了!你一個月才掙多少錢?" 這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打在我臉上。 公公的情況比想象中嚴重。手術(shù)后第二天開始發(fā)燒,護士說這很正常,但需要密切觀察。我一夜沒合眼,每隔兩小時就要給他量體溫、翻身、換藥。 凌晨三點,公公突然嘔吐。我手忙腳亂地清理,病房里彌漫著刺鼻的味道。我強忍著惡心,一遍遍地擦拭床單和衣服。 "小雅,辛苦你了。"公公虛弱地握了握我的手,眼中含著淚水。 那一刻,我的心軟了。不管怎樣,他是個好人,也是我孩子的爺爺。 第三天,志明終于出現(xiàn)了。西裝筆挺,手里還拿著文件袋,明顯是從公司趕來的。 "爸,好點了嗎?"他在床邊站了兩分鐘,連椅子都沒坐。 "醫(yī)生說恢復(fù)得不錯。"我起身讓位給他。 "那就好,我公司還有個會,先走了。小雅你繼續(xù)照顧著。" 就這樣,他又走了。 第五天,我實在撐不住了。連續(xù)熬夜讓我頭痛欲裂,嗓子啞得說不出話。 給志明打電話:"我真的很累,你能不能請半天假過來?" "小雅,你別不講道理。我這邊項目正關(guān)鍵,客戶明天就要簽合同了。你就再堅持幾天。" "可是我也有工作!我的項目也在關(guān)鍵期!"我第一次對他大聲。 "你那點工作算什么?我一個月掙的比你一年都多!" 聽到這話,我徹底憤怒了。掛掉電話,我默默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想起了剛結(jié)婚時的承諾。 那時他說:"小雅,嫁給我,我會保護你一輩子。我們家的事就是我的事,絕不讓你一個人扛。" 可現(xiàn)實呢?公公住院六天,他總共來了不到一小時。 第七天,我去繳費時遇到了病房對面的李阿姨。 "小姑娘,你老公呢?怎么這些天都是你一個人?" 我苦笑著搖搖頭。 "我家那位也住院了,兒子天天守著,兒媳婦輪班。一家人的事,怎么能讓女人一個人扛?" 她的話讓我更加委屈。回到病房,意外聽到公公在打電話。 "志明,你媳婦這些天真的很辛苦,你有時間就過來看看吧。" "爸,我知道。不過小雅本來就應(yīng)該做這些,她是我老婆嘛。" "可是人家也有工作啊..." "她那點工作不重要,我養(yǎng)得起她。" 我站在門外,手握著門把手,卻推不開門。原來在他心里,我的價值就這么低。 第十天,公公出院了。我請了十天假,被主管嚴厲警告,項目也被分給了別人。 晚上,志明難得早回家,還帶了束花。 "小雅,辛苦你了。這束花算是補償。"他笑容滿面,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我看著那束99元超市花,想起這十天的委屈和疲憊,心徹底涼了。 "志明,我們談?wù)劇? "談什么?你不會還在生氣吧?我不是說了會補償你嗎?" "我要的不是補償,是理解和支持。" "你想要什么?我每個月交給你工資卡,家里大小事都聽你的。" "那公公住院為什么只有我一個人照顧?" "因為你是他兒媳婦啊!再說了,我工作比你重要,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那一刻,我做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志明上班后,我收拾了行李,留下一封信。 三個月后的今天,我在新公司的辦公室里寫下這個故事。那個因為我請假而丟掉的項目,最終因為接手人經(jīng)驗不足而失敗。前同事告訴我,李總現(xiàn)在經(jīng)常感慨:"要是小雅還在就好了。" 至于志明,聽說他最近的項目黃了,客戶跑了。他給我發(fā)了很多信息,說想復(fù)合,說會改變。 我沒有回復(fù)。有些路,一旦走錯,就不必回頭了。 現(xiàn)在我明白,女人最大的底氣,從來不是男人的承諾,而是自己的能力和選擇權(quá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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