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5月24日),是一年一度的知乎新知青年大會。 現場非常熱鬧,有主論壇、分論壇。內容豐富多彩,人文、科技、數碼、健康、鹽言故事等等。 我非常榮幸去了現場,用幾個詞來形容今天的感受,那就是:多元、跨界、專業、前沿 。 聽一整天分享,腦子里全是干貨,特別激動,請允許我用幾分鐘時間,把主論壇上最精彩的內容,分享給你。 開場有意思,沒有長篇大論演講,直接進入主題。 極客公園創始人張鵬拋出一個問題:站在通用人工智能(AGI)破曉前,AGI將如何改變生活和社會? 拾象科技創始人李廣密是AI領域深度觀察者,他說:回顧過去幾年,從 AlphaGo 到 GPT-4,再到 OpenAI 的 O1 模型,每一次技術突破都在帶來巨大的變化。 尤其是 GPT-4 展現出的對話機器人通用泛化能力,還有 O1 的長思維鏈推理過程,可以說都是 AI 發展的重要里程碑。 他預測,今年內會迎來 Coding Agent 端到端開發軟件的大爆發,這會極大降低軟件開發的門檻。 同時他也提到,多模態融合、在線學習、自主學習這些方向,在未來幾年都十分值得期待。 張鵬聽了之后也來了興趣:最近在硅谷,很多創業者對 Agent,尤其是全棧 Agent 非常有信心,覺得模型能力正在向這個方向靠攏,你怎么看? ![]() 李廣密回應說: 醫學領域,AI在未來幾年可能會帶來革命性的變化,它可以幫科學家處理海量數據,甚至還能提供全新的研究思路和方法。 像 DeepSeek 這樣的公司,也在不斷推動技術邊界,他們的理論利潤率已經高到'不可形容’的程度,在業內引發了不小震動。 最后,李廣密還提醒大家: 我們不僅要關注技術進步,還要思考一個問題:如何定義 AI 的職責邊界?誰來決定它的權力范圍?我們要確保 AI 是為人類服務的工具,而不是帶來不可控風險的存在。 聽完這場討論后,我突然意識到,AI 技術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發展,并逐步滲透進各行各業。但隨之未來,一個更深層的問題出現: 如果 AI 可以幫我們完成幾乎所有「已知」的任務,那人類真正獨特的地方,又在哪里?我想答案可能藏在 AI 還沒完全觸及的領域里:比如,想象力。 宇宙級對談環節,來了兩位「看似不搭」的嘉賓:一位是搞藝術,中央美院教授徐冰;另一位是硬核工程師張晟宇,來自中科院微小衛星研究院。 二位坐在一起,聊到一個既深入又浪漫的話題:人類腳步走不到那么遠,想象力和技術能不能幫我們繼續探索未知? 張晟宇先開口:人類都進太空時代了,但說實話,太空藝術這塊挺貧瘠。我們做工程的,腦子里全是軌道、燃料、數據這些落地的東西,真的需要像徐老師這樣的藝術家來攪一攪,帶來不一樣的視角。 徐冰笑了笑說: 藝術是玩跨界的。科學、文化喜歡把東西分門別類、貼標簽;藝術干的事兒,在這些分類里讓它們亂一亂、松一松。只有在這種「混亂」中,才可能長出新東西。 ![]() 他接著講起自己怎么一腳踏進太空藝術這扇門的: 一開始真沒想到會跟太空扯上關系,完全是一位朋友(游恩德)找上門來,說想把我那件作品《天書》用火箭打到外太空去。 我當時一聽,沒啥意思。 后來回去研究了一下才發現,哎,原來當代藝術在太空這塊幾乎是一片空白,這不就是一個特別值得介入的新領域嘛。 開始做了之后,發現一個問題:我的想象力很有限。因為我們都是地球上的動物,怎么在這顆能工作三年的衛星上做出點有意思的東西,不讓它的能力浪費掉? 我就想著干脆把它開放出來,做成全球范圍的藝術加科學項目,不管是藝術家還是普通孩子,只要你有想法,都能用這顆衛星來創作。 張晟宇聽得有點入迷,忍不住問: 從航天人的角度看,這種思路真的很新鮮。我們平時拿到一顆衛星,第一反應是它能不能進軌道、能不能正常運行、任務完成得怎么樣、出了問題怎么修…… 還真沒從藝術角度想過太空是個啥玩意兒。所以,我想請教一下,從藝術的角度,您怎么看太空、宇宙這些東西? 徐冰想了想,慢慢說道: 宇宙不是一個離我們很遠的地方,它就在身邊,我們每個人本身就活在宇宙里;你說的太空,只是從地球上往外看的那一部分,如果從外星文明往回看我們,我們反而成了人家眼里的星空。 所以,真正的好東西,不是你飛得多高、看得多遠,而是你能不能跟自然、跟這個世界建立起一種和諧的關系。 一句話形容即:真正的美,來自與自然的共處。非常有趣,說白了,擁有跨界思維的人,越容易激發想象力,也越有可能打破邊界。 把視線從宇宙拉回現實世界,很多人開始把情緒交給 AI;但問題也隨之而來:我們真能被AI治愈嗎? 帶著問題,心理咨詢平臺「簡單心理」創始人簡里里、中國人民大學新聞學院教授劉海龍、極客公園創始人張鵬、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副教授王小偉、資深媒體人楊遠騁,展開一場深入的討論。 張鵬開門見山地提出:現在市面上已經有不少帶有情緒識別功能的 AI 應用,比如:聊天機器人、AI 心理助手。那問題是:AI 真的在「理解」人類的情緒嗎? 王小偉從哲學角度回應道: 理解本身是一個很復雜的概念。AI 可以模擬共情,可以學習語言模式,但它沒有真正的情感體驗;它不是因為你難過而去安慰你,而是因為它訓練過大量「人難過時該怎么回應」的數據。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嚴肅,但也點出了一個核心問題:AI 的治愈到底是技術模仿,還是真正的理解? 簡里里則從實際應用的角度分享了她的觀察: 我們在做心理服務平臺時發現,越來越多用戶開始嘗試使用 AI 輔助的心理工具。尤其是在情緒低落、不想跟人溝通的時候,AI 成為了一個「緩沖帶」。 雖然它還不能替代專業的心理咨詢師,但在一些場景下確實能起到安撫作用。比如:提醒記錄情緒、提供簡單的認知行為練習、幫助建立日常規律等。 但她也強調:這只是輔助性;心理療愈的核心,始終是人與人之間的連接。 ![]() 劉海龍從傳播學角度補充道: 人們之所以愿意向 AI 傾訴,是因為它沒有立場、不會評價、也不會泄露秘密;這種安全感是人際交流中很難獲得的。 有時候,我們會把 AI 當作一種鏡像,通過它的反饋來重新認識自己,這其實是一種新型的自我對話。 但我們要警惕,如果一個人長期只依賴 AI 來處理情緒,可能會逐漸失去與他人建立深度連接的能力。 所以,也許我們不該問AI 能否治愈人,而應該思考: 我們為什么需要被治愈? 當我們感到孤獨、焦慮、無助時,或許,真正需要的,不只是一個能給出建議的系統,而是一個愿意聽我們說話、理解我們感受的人;AI能成為入口、成為橋梁,但通往治愈的那扇門,依然由人來打開。 除心理層面影響,還有一個問題值得深思: 當 AI 開始寫詩、講故事、拍電影、講段子……它會不會動搖人類在表達領域的「霸主」地位?換句話說,人類還是表達世界的主角嗎? 《忽左忽右》主播、JustPod CEO 程衍梁,與主持人蔡康永、脫口秀演員梁海源、華東師范大學教授許紀霖,以及導演俞白眉展開了一場充滿爭議的討論。 蔡康永第一個拋出靈魂拷問: 如果未來所有情感和故事都交給 AI 來表達,那我們創作者的意義在哪里? 他坦言,很多時候大眾對內容的要求并不高,很多作品本身就沒啥水準,這種內容被替代是非常容易的。 但他也強調:AI 能寫出像魯迅那樣,我家后院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這樣極具個性、帶著獨特視角的句子嗎? 不能。因為它缺少一樣東西——想象力。 ![]() 梁海源則從脫口秀的角度調侃道:作為一個講段子的人,今天坐到這個位置上,我自己都覺得有點意外。 他說,很多人看脫口秀不是為了學點什么,而是圖個開心。笑一笑,回去睡一覺就忘了,可能下周想放松了再去一次。 但正因如此,AI 再厲害,也沒法代替人的真實感受。它不會緊張、不會尷尬,也不會像我這樣在這兒如坐針氈,而這種真實的情緒,正是人和機器最根本的區別。 許紀霖接過話題打趣道: 梁海源坐在 C 位還感到惶恐,就已經說明了我們這些所謂知識分子的邊緣化;現在人們對內容的追求越來越偏向輕松、娛樂和情緒價值。而這恰恰是 AI 很難真正取代的部分。 俞白眉則從影視行業的親身經歷出發,表達了擔憂: 我從去年開始用 AI 拍片子,越用越覺得它像個潛力無限的'魔童’。現在對 AI 的評價,每年都在被刷新;不要低估它,真的不要低估它。 我對今年、明年還不怕,但我害怕的是后年、大后年……AI 的進化速度,超乎想象。 嗯,很精彩的碰撞。 我覺得,盡管 AI 在創作領域有驚人的能力,但它依然無法復制人類的情感、溫度、獨特視角;無論文學、影視,還是脫口秀,AI 可以成為工具,但真正的靈感與表達,仍需人類來完成。 正如蔡康永所說:AI 是個大學霸,但它缺了一點靈氣;這股靈氣,是人類表達的核心所在。 當還在爭論 AI 是否完全取代人類創造力時,另一個更為現實的問題悄然出現: 不同行業、不同地區、不同人群,在這場科技浪潮中所處的位置截然不同,面對這種“分布不均”,該怎么辦? 主持人丁丁張與《黑鏡》第七季導演王昊鷺、啟明創投合伙人王世雨、人工智能學者高慶一、FizzDragon 創始人陳卓,共同探討了這個問題。 王昊鷺從創作角度提出疑問:為什么有些地方已經像科幻電影一樣先進,另一些地方卻還停留在過去? 她指出,拍攝《黑鏡》的過程中,深刻感受到科技的兩面性:一方面帶來便利和創新,另一方面也加劇了社會的不平等。 王世雨從投資視角說:AI 等新技術的應用往往集中在少數行業和地區,我們要思考的是:如何讓更多人真正受益于技術進步。 高慶一用了一個很形象的說法:AI 是一種「暴力美學」,它能快速產出大量內容,比如 1 萬個類《黑鏡》的作品;但它不會去改變什么,只會找到那些愿意看這些內容的人群。 就像短視頻平臺上的「預制菜」式內容,同質化嚴重,但在分布不均的現實中,AI 卻能精準觸達受眾;但他也強調:如果你能堅持在一個領域做到頂尖,你的價值只會越來越高。 比如:服裝設計大師,他們不是被 AI 替代的對象,而是潮流的引領者。 ![]() 陳卓結合自己的創業經歷分享道: 我們正在用 AI 技術降低電影制作門檻,幫助更多獨立創作者實現夢想;她指出,很多優秀的故事和人才之所以沒被看見,并不是因為不夠好,只是缺乏機會。 所以,我認為,要實現真正的技術公平和社會包容,我們需要更多努力去打破邊界、創造機會。 正如王世雨所說:技術的進步應該服務所有人,而不是只屬于少數人;而高慶一所引用的那句話,或許更能說明問題的本質: 給歲月以文明,不是給文明以歲月;技術不該是效率工具,它更應成為每個人追求美好生活的一部分。 好了,一口氣說這么多: 從 AGI 談到科技與藝術的融合,再把目光拉回現實:我們真的能被 AI 治愈嗎?AI 會改變人類的表達權嗎?面對技術發展的分布不均,又該如何應對? 一個個問題被提出來,每個人總能找到自己的答案。 這次參加知乎新知青年大會,讓我深刻感受到:AI 早已不在實驗室里,它正實實在在走進人文、藝術、心理、表達等各個領域。 看 AI,去知乎;看未來,去知乎;這一切,正在成為越來越多獨立思考者的選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