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是在儒家歷史上與孔子,孟子,朱熹并稱為:“孔孟朱王”的圣賢,是心學的集大成者。王陽明既是哲學家,思想家,也是軍事家,他曾以平定寧王的軍功而封爵,堪稱文武雙全的全能大儒。想要了解王陽明的思想,就一定要讀《傳習錄》。此書包含了王陽明的主要哲學思想,是研究王陽明思想及心學發展的重要資料。上卷經王陽明本人審閱,中卷里的書信出自王陽明親筆,是他晚年的著述,下卷雖未經本人審閱,但較為具體地解說了他晚年的思想,并記載了王陽明提出的'四句 教'。 一,心即理 眾弟子向王陽明請教“南山里的花樹自開自落,與我心有何關系?”王陽明回答:“爾未看此花時,此花與爾心同歸于寂。爾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爾的心外?!?/span> 此正所謂:宇宙即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 王陽明的弟子徐愛,是王陽明的妹夫,極為好學,又英年早逝。被王稱為:“吾之顏回”。他學有所疑,向王陽明請教:至善之道只在心上去求,恐怕天下事物的道理,總是不能窮盡。 王陽明說:“心即理也,天下又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 徐愛問:“例如事父之孝、事君之忠、交友之信、治民之仁,這些事上都有許多理在,恐怕也不可不察?!?/span> 先生說:“這個說法的弊病已經流行很久了,哪是一句話就能領悟的!我現在就你所問的來說一說。事父這個事,難不成要去父親那求孝的道理嗎?事君這個事,難不成要去君主那求個忠的道理嗎?交友、治民這些事,難不成要去朋友、人民那求個信和仁的道理嗎?這些道理,都只是在自己的心中。心即理也,此心沒有被私欲遮蔽,就是天理,不需要從外面添加一分一毫。以這顆純乎天理的心,侍奉父親就是孝,服務君主就是忠,交友、治民就是信與仁。只需要在自己心上用功去人欲、存天理就是了。” 仁愛只要發于本心,便會在行為上體現。仁愛是裝不出來的,假如沒有心底的那份真誠,即使一切行為合乎禮儀規范,別人也會感覺出來,自己也覺得難受。 比如日本著名企業家稻盛和夫拯救日航時,就發現日航的工作人員對客人畢恭畢敬,九十度鞠躬,但是心中卻沒有敬意,所以,稻盛和夫以敬天愛人教化員工,激發了每個員工的內在動力,日航在半年扭虧為盈。 二,知行合一 所謂知行合一,即是理論與實踐的統一。王陽明說:“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又說:“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 舉個例子,比如人走路,就算說到天涯海角,只要不起來行動,永不能到達目的地,另一種人只知道瞎走亂闖,不知道路線方向,同樣也是無用,這不就是知行合一嗎? 再比如說一個人孝順,絕不是說他知道多少孝親敬老的禮節,必定是有了孝敬的實際行動,才能說他孝順。 還是那一句話:“知道怎么干了,就要擼起袖子加油干?!?/span> 三,致良知 有人說王陽明先生提出的致良知之說,如同暗夜里的火炬。王陽明所說的良知,就是天理,就是知善知惡,就是是非之心,辭讓之心,羞惡之心,惻隱之心。 這良知是人人都有的,凡夫俗子和圣賢君子一般無二。就像明鏡可以映照萬物一樣。只是凡夫俗子的心被利欲熏染,如同明鏡蒙塵。所謂致良知,就是恢復這明鏡光明的本體。 王陽明任廬陵知縣時曾經抓住了一個盜賊,這盜賊十分頑固,面對各種審問,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要殺要剮隨便,拒不交代任何問題。 王陽明親自審問他說:“今天天氣太熱,你把外衣脫了,我們隨便聊聊吧。”盜賊說:“脫就脫!” 過了一會,王陽明又說:“天氣實在是熱,不如把內衣也脫了吧!” 盜賊仍然是不以為然的樣子:“光著膀子也是經常的事,沒什么大不了的。” 又過了一會,王陽明又說:“膀子都光了,不如把內褲也脫了,一絲不掛豈不更自在?” 大盜這回一點都不“豪爽”了,慌忙擺手說:“不方便,不方便!” 王陽明說:“有何不方便?你死都不怕,還在乎一條內褲嗎?看來你還是有廉恥之心的,是有良知的,你并非一無是處呀!” 王陽明曾有一句名言說:“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誠哉斯言。 后來王陽明曾在天泉橋為弟子留下四句教,道是: 無善無惡是心之體,有善有惡是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所以王陽明認為人人內心都有良知,事事都按良知去做,是便是是,非便是非,久久為功,則人人皆可為圣人。 四,拔本塞源之論 明代著名政治家,文學字顧璘,字華玉,號東橋居士。他對王陽明的學說頗多不認同,寫信質疑?!秱髁曚洝分惺沼幸环狻洞痤櫀|橋書》的書信,其中王陽明對顧東橋的反駁一一做出了回應,并對自己的學說進行了詳細的解釋,堪稱陽明心學的綱領。在書信的末尾,王陽明提出“拔本塞源之論”。 王陽明首先提到“拔本塞源之論”不明于世,則學習圣人之道,將日益繁難,甚至有人淪為禽獸夷狄,還覺得自己是在學圣人之學。 王陽明指出:“夫圣人之心,以天地萬物為一體,其視天下之人,無外內遠近:凡有血氣,皆其昆弟赤子之親,莫不欲安全而教養之,以遂其萬物一體之念。” 天下普通人本來與圣人之心并無不同,只是是被自私和物欲隔蔽了,所以圣人之學就是 克去其私,解除其蔽,以推行天地萬物為一體的仁愛之心。上古之時,堯舜禹等圣王教導人民以養成德行為第一,并不注重記誦詞章,不論從事何種職業,都各效其能,各盡其力,發揮自己的專長,但是都能孝親敬長,信任朋友,天下人人都不辭辛勞,又相視如一家之親。 王陽明又說:自從孔孟去世以后,天下邪說紛紜。有的獵取名利為王霸之業,有的記誦詞章以炫耀博學,有彼此相互攻擊,爭名奪利,圣人之學,日晦日遠。甚至以為這些勾心斗角,爭名奪利才是真正的學問,不如此都不能成就天下事務了。 在書信的末段,王陽明發出了沉痛的吶喊:“嗚呼,士生斯世,而尚何以求圣人之學乎!尚何以論圣人之學乎!士生斯世,而欲以為學者,不亦勞苦而繁難乎!不亦拘滯而險艱乎!嗚呼,可悲也已!” 但王陽明并不是一個悲觀主義者,他對天下的豪杰之士依然充滿希望,他在書信的最后說:“所幸天理之在人心,終有所不可泯,而良知之明,萬古一日,則其聞吾拔本塞源之論,必有惻然而悲,戚然而痛,憤然而起,沛然若決江河,而有所不可御者矣。非夫豪杰之士,無所待而興起者,吾誰與望乎?” 通過“拔本塞源之論”,我們可以看出他悲天憫人的仁愛之心,以天下為己任的自我擔當。這正是圣賢的胸懷。 大家好,我是觀象齋主人,專注于傳播國學傳統文化,周易風水知識,歡迎關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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