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4月7日上午,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子急匆匆來到吉林省吉林市永吉縣公安局金家派出所報案。 所長馬興坤熱情接待了他。得知站在面前的就是馬所長,中年男子氣憤地說:“我叫劉剛,是伊勒門村的,她是我侄女,叫劉艷,今年13歲,正在讀小學5年級。” 劉剛的身后,怯生生地站著一個目光呆滯、眼窩深陷的小女孩,正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見劉剛由于氣憤語無倫次的樣子,馬興坤倒了一杯開水遞過去,“坐吧,慢慢說。” 隨著劉剛的敘述,一樁令人發指的罪惡呈現在馬興坤面前。 一年來,就是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多次遭到鄰居皮才和親外公張林的侵犯。劉剛說,“我是她大爺,這事兒我不能不管,你們一定要主持公道,為民除害。” 馬興坤意識到案情嚴重,當即對小女孩進行了詢問。 小劉艷面色蒼白,臉上根本找不到同齡女孩的天真活潑,她膽怯地躲在劉剛身后不肯出來,一雙無助的眼睛,不時流出委屈的淚水,她的腦前、背后、手上,到處傷痕累累。小女孩一邊哭著,一邊訴說了一年多來那些夢魘般的悲慘遭遇。 2001 年3月的一天,對小劉艷來說,是弱小的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 這天傍晚,她剛放學回家,正準備拿出書本寫作業,便被母親叫到一旁:“你皮叔生病好幾天了,沒人給他做飯,你趁熱給他送一碗過去。” 被母親稱作“皮叔”的人名叫皮才,住在劉家西院,30多歲,家境貧窮,一直獨身。因與劉家住得近,兩家處得很好。平日里,如果劉家農活忙不過來,皮才就到劉家幫忙,皮才與劉艷的爸爸年齡相仿,沒事時,劉艷的母親就炒幾碟小菜,讓皮才過來陪劉艷的父親喝兩盅。 最近一段時間,皮才生病在家,無人照看,劉艷的母親是一副熱心腸,見皮才吃飯都困難,就經常做完飯后給皮才送過去。這天,又到了吃飯時間,劉艷的母親盛上一碗熱乎乎的飯菜,正要給皮才送過去,恰巧女兒放學回來,就讓孩子把飯菜給皮才端過去。 劉艷天真無邪,又是個十分聽話的孩子,她按照母親的吩咐,端著飯菜,一路小跑來到皮叔家中。見到躺在炕上瘦如皮包骨的皮才,劉艷關切地說:“皮叔,這是我媽讓我給你送的飯菜,趕快趁熱吃吧!” 百無聊賴的皮才躺在炕上,見劉艷一個人端著飯菜進來,一面讓劉艷坐下,一面接過飯菜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也許是一天沒吃飯了,皮才的“吃相”逗得劉艷呵呵直樂。 年幼無知的劉艷做夢也沒想到,一雙罪惡的黑手正悄悄伸向她。 皮才一邊吃著飯,一邊偷偷地上下打量著劉艷的身體,腦袋里盤算著歪主意。 吃完飯,皮才將飯碗放在一邊,不懷好意地湊過來,假裝關切地對劉艷說:“侄女,你現在是越長越像大姑娘了,最近學習累不累呀?”皮才說著說著,突然用手捂住肚子,“哎呀、哎呀”地叫了起來,他邊叫邊對劉艷說:“哎呀,皮叔剛才吃得太快了,胃給脹疼了,你快幫皮叔揉揉胃吧!” 涉世不深的劉艷不知是計,見皮才不停地呻吟,便伸出小手給皮才輕輕揉起胃來。 揉了一會兒,劉艷說:“胃不疼了吧,我要回家寫作業了。” 就在劉艷轉身離去時,皮才一下子抓住劉艷的胳膊說:“平常就皮叔一個人在家待著,怪沒意思的,你多坐會兒,陪皮叔嘮會兒嗑兒。” 皮才一邊說著,一邊將劉艷強行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 見皮才總用怪里怪氣的眼睛在她身上溜來溜去,劉艷的心里有些發毛,她掙扎著要回家,可皮才像一匹惡狼似的,一下子把她按在了炕上…… 劉艷奮力反抗、苦苦哀求,但瘦弱的羔羊怎能是惡狼的對手,劉艷被皮才強行侵犯了。 事后,劉艷哭成一團。皮才知道闖下了大禍,為防事情敗露,惡狠狠地威脅道:“今天的事兒,不準告訴任何人,你要是說了,我就放火燒死你全家,用刀子割你的臉,讓你變成丑八怪,長大永遠嫁不出去!” 遭受蹂躪的劉艷膽戰心驚地回到家,皮才的猙獰面目和威脅的話語時時縈繞在她心頭,她不敢將剛剛發生的一切告訴父母,偷偷地躲在倉房里痛哭起來。 第二天,皮才借故來到劉家,見劉家沒啥動靜,知道劉艷并沒有把昨天的事兒告訴父母,一顆懸著的心就放了下來。 此后,只要劉艷一人在家,皮才便把她脅迫到自己家里侵犯,劉艷稍有不從,皮才便以殺死他全家相威脅。 劉艷常常被皮才折磨得死去活來。有一次,劉艷實在不堪忍受皮才的折磨,起身要跑時,被皮才一腳踢在肚子上,半天沒站起來。 從此,劉艷每天過著以淚洗面的生活。 盡管劉艷百般掩蓋,但時間長了,她和皮才的關系還是被父母發現了。在父母的逼問下,劉艷如實說出了幾個月來發生的一切。粗暴的父親不問青紅皂白,將劉艷狠狠打了一頓,罵女兒小小年紀不要臉。 一頓打罵之后,劉艷的父親拽著女兒來找皮才,問皮才怎么辦。見事已敗露,皮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劉大哥,都是我不好,一時犯糊涂,做了不是人的事兒,只要不把我送公安局,給你做牛做馬我都愿意!” 看了看窮得叮當響的皮才,劉父說:“既然你這么說,就給你一次機會,以后我家的活你都得幫著干,一分工錢也沒有。” 見劉艷的父親沒把他送公安局,皮才一口答應了。 從此,皮才便成了劉家的常客,天天幫劉家干農活兒。有時,皮才仍然對女兒動手動腳,但父母竟視而不見。 2001年7月,正逢農忙時節,劉艷的父母見皮才一個人忙不開,便打發劉艷找外公張林過來幫忙。劉艷高興地向外公家跑去,心想,到外公家,就可以避開皮才的糾纏了。 可是,劉艷怎么也想不到,一雙貪婪的眼睛早已窺視她很久了。 到了外公家,外公正要出門,劉艷說明了來意。外公將外孫女讓到屋里,笑著問道:“小艷,聽你媽說,你常去皮才家里睡覺,你們都怎么睡呀!皮才有沒有欺負你呀?” 見外公問起此事,劉艷委屈地訴說了皮才將她強奸的整個過程。 聽完劉艷的訴說,張林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這孩子,出這么大的事兒,咋不早跟姥爺說呢!姥爺也好早點心疼你呀。” 張林邊說邊把劉艷摟到懷里,聽到外公關切的話語,劉艷“哇”地一聲哭起來,她感到只有姥爺才是最心疼她的親人,她把這半年多的委屈都哭訴了出來。 正在這時,劉艷發現外公正用雙手解她的衣服。劉艷瞪著驚恐的眼睛,疑惑地望著外公。此時,張林慈祥的笑容早已蕩然無存,獰笑著說:“能陪皮才睡,就能陪姥爺睡。”說著,將劉艷壓在了身下…… 劉艷被外公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傻了,劇烈的疼痛又使她拼命地掙扎,可無論怎么掙扎,還是被外公整整折磨了一夜。 第二天,劉艷拖著傷痛的身體同外公回到家里。從此,劉艷無論走到哪里,都逃脫不了皮才和外公張林的百般糾纏。 嘗到甜頭的張林常常以幫女兒家干農活,或給劉艷買衣服、學習用品為由到劉艷家,再以種種借口將劉艷的父母支出去,將劉艷侵犯。 2002年4月4日,鄰村的劉剛因多日不見弟弟,便來到劉家。恰巧劉艷的外公也在,都是實在親戚,剛開始,劉剛根本沒在意這個家庭有什么特殊的關系。后來,劉剛偶然發現張林經常不懷好意地對劉艷動手動腳。而這種動手動腳已經超出了外公對待外孫女的界限。趁張林不在身邊,劉剛偷偷將劉艷叫到一邊,問她與外公到底有啥事兒? 見伯父這么問,劉艷支支吾吾,不說實話。 經劉剛再三逼問,劉艷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大伯。 劉剛聽后,大為惱怒。這是什么外公?簡直是衣冠禽獸。令劉剛更加氣憤的是,僅僅13歲的女孩兒,竟遭受非人折磨達1年之久,而弟弟兩口子竟能容忍到這種地步! 憨厚正直的劉剛,不顧劉艷父母的反對,領著劉艷,走進了金家派出所的大門。 聽到劉艷的述說,馬興坤當即帶領全所民警調查走訪,在取得大量證據后,將皮才、張林抓捕歸案。 在鐵的事實面前,皮才、張林不得不如實地交代了犯罪經過。 終于可以擺脫兩個色魔的糾纏了,但劉艷的身心受到了極大摧殘,常常在噩夢中驚醒,囈語連連。案子破了,劉艷的不幸遭遇激起了人們的極大憤慨和同情,但世俗的偏見,又使小劉艷抬不起頭來,同學們疏遠她,一些長舌婦在她背后指手畫腳。 一個初春的上午,當地記者含淚結束了對劉艷的采訪,轉身離去時,劉艷突然拉住記者的衣襟,哭著說:“幫我找個愿意收留我的地方吧!天天干活兒我都愿意,我不怕累,也不怕苦,只要給口飯吃就行,別讓我再回到這里,永遠別見他們,干什么都行,哪怕刷廁所也心甘情愿。” 望著劉艷無奈的目光,記者的心在顫抖。 13歲,應是幸福歡樂的年齡,應是在父母的愛心呵護下健康成長的年齡。可是,小劉艷將如何面對今后的人生呢! 不久后,皮才、張林雙雙受到了法律的嚴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