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在《無:生命的最佳狀態》里,轉述了《雜阿含經》中的一則故事: 距今2500年前,在古代印度摩揭陀國的竹林精舍,釋迦牟尼向弟子們提出了一個問題。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佛家弟子,大家都是人類。因此,佛家弟子會感到喜悅,有時也會感到不快或憂傷。那么,普通人和佛家弟子到底有什么區別呢?” 說起開悟之人,我們常常覺得他們的內心不會為任何事所動搖。 然而佛祖想要告訴弟子,他們與常人一樣擁有喜怒哀樂,二者真正的區別體現在其他方面。 面對百思不得其解的弟子們,釋迦牟尼說道: “普通人與佛家弟子的區別在于,他們是否會被'第二支箭’射中。” 這是一個很生動的故事,講述的卻是老道理: 我們要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和對事情的反應分開。 但這太難了。因為人生理上會有條件反射,內心則習慣于推理。于是往往射出了第二支箭。作者舉了一些常見的例子: a、被上司無緣無故地批評(第一支箭),因思考“是自己做錯了事,還是那個人沒有資格做領導”而苦惱不已(第二支箭)。 b、面對存款減少(第一支箭),擔心“這樣下去未來的生活會怎么樣”,變得越來越焦慮(第二支箭)。 看上去,這第二支箭,就是無意義的內耗。 書中寫道:在心理學上,在頭腦中反復思考同樣的煩惱的狀態被稱作“反芻式思考”。 二還有關于“自我”、“情緒”、“認知”等方面無窮盡的延展。 并且,早也有了類似于斯多葛學派的解決方案。 我想跳過這些學術、哲學和道理,直奔一個生存主題: 如何不被第二支箭射中? 我小時候有個伙伴,以打架狠著稱。有次被人從背后砸了一下,他沒有馬上回頭張望看是誰干的,而是蹲下來,抄起了一塊磚頭。 當時我只覺得他真渾,現在卻意識到這小子太酷了: “有人砸疼我了,這個人是誰不重要,他為什么砸我不重要,我拿起磚頭防止他砸我第二下比較重要。” 那個砸他的人,這輩子可能不會想要砸他第二次了。 我又想起當年80歲的默多克遇襲: “一名穿花格子襯衣的中年男人手拿塑料紙盤子,試圖往默多克頭上澆點什么糊狀東西。 坐在默多克左后方的鄧文迪眼見老公遭遇威脅,飛身一躍,上半身已經越過她 前面的一名婦女,幾乎同時這名男子頭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 媒體評論說,鄧文迪的反應像閃電一樣快。 這位大姐活得像一個戰士。 當你被第一支箭射中,別痛苦、疑惑、傷感,麻木,而是需要立即反應,把自己從險境中拉出來。 這方面最牛的例子,還是要說起李超人,當年他的兒子被綁架,他不僅冷靜應對,甚至和悍匪討價還價。他還表示: “這次是我錯了,我們在香港知名度這么高,但是一點防備都沒有……我要仔細檢討一下。” 看上去是在自我檢查,但絕非內耗式的自責,而是先解決好第一支箭的傷口,然后讓第二支箭永遠不要射中自己。 三至少有以下幾類: 第1類 例如,你被人騙了,被人欺負了,還在想: 人家是不是誤傷啊,是不是不是故意的啊? 兄弟(姐妹)啊,箭頭都扎進你肉里了,你還在想啥呢? 別去評價什么道德啊,應不應該啊,你是不是受害者啊,這個世界是否對得起你啊……你要趕緊躲開,逃離危險之地,并且快速而理性地做出反應,防止再被第二支箭射中。 第2類 還有人射自己“第二支箭”的時候射出了境界: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事情,竟然導致對方被迫干出射我一箭這種事情呢?” 這種自責,和李超人的自我反省完全不是一回事,而是自我施加的“蕩婦羞辱”。 對方作了惡,傷害了你,這是具體而真實的。拜托,如果對自己不誠實,你就不配做個好人,也做不到。 你當然可以不和小人計較,但是拜托也別為惡人找理由,甚至就差帶著血淋淋的箭傷去找射你的人說“對不起”了。 別因為偶爾中了一支箭,就把自己歸為“招箭體質”。 別去分析干了壞事的人“到底啥動機”,他干了壞事,就必須付出代價。任何縱容都會危害社會。 第3類 還有一種很隱蔽的“自己給自己補第二箭”: 不相信對方會射自己。 內心戲如下:“嗯,他的確對別人不怎么好,但是怎么會傷害到我呢?我人這么好,他怎么舍得呢?” 結果呢?惡人一看,這是個多么好的肉靶子啊,不射你射誰?于是第二箭、第三箭……簡直是草船借“賤”。 我的一個朋友說:以為壞人不會對你作惡,這叫傲慢。 慢,佛教術語,意譯為驕傲、傲慢、虛榮。 以無明產生的我執為根源,導致對自我產生錯誤的認知,因而產生的心態與見解,都可被稱為慢,又稱我慢。 不管第一箭多么兇狠,但也比不上“我慢”的第二箭更要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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